西北流放之地,昌容城。
沈半见从黑市买回一袋玉米面,紧张地疾步往家走。
来这里已半个月,她仍不习惯随时可能被抢、被打,甚至被掠、被杀的生活。
路边有人在哭:“我的女儿啊,你们这帮天杀的,不得好死……”
旁边有人劝:“你不要命了?那是郡守府的人,你赶紧把二丫藏起来,能救一个是一个……”
沈半见抱紧了玉米面,心中惴惴不安。
昌容城郡守郑慑,出了名的好色又凶残,传闻进了郡守府的女子,只能横着出来。
她不由加快脚步,眼看小院就在不远处了。
陡然间,后颈剧痛。
失去意识前,她隐隐听到声音:“总算凑齐人头,能跟郡守大人交差了。”
你大爷的……
*
也不知过了多久,沈半见迷迷糊糊转醒。
她泡在一个浴桶里。
身上不着片缕。
脑子“轰”地炸开了,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待稍稍镇定些,沈半见第一反应:逃!
可这念头刚起,她便发现,水里竟该死地下了软骨散!
她身上只剩三四成的力气,别说逃跑,便是走路都跟腾云驾雾一般,轻飘飘的。
两个凶巴巴的婆子,逼着她穿上薄纱轻裙,描画妖娆的妆容,又洒了一身熏得人头晕的花露。
随后,她与另几个哭哭啼啼的少女,被送往郑郡守处。
沈半见数了下,一、二、三……六个人,郑慑玩得如此变-tai?
等被推进一个歌舞喧嚣的院落,目睹眼前的场景,沈半见全身都麻了:还是她见识少,这何止是变-tai,简直丧心病狂!
满地的酒坛,一堆堆的火上烤着牛羊猪——还有一条腿!
人的腿!
沈半见惊得呼吸骤止,本就没力的双腿,更是忍不住发抖。
身边的两个少女吓得尖叫,跌坐地上。
高台上,抱着两个美女的郡守郑慑,朝她们这边一眼。
很快便过来几个男人,将尖叫的两人拖到一处草丛上。没多久,尖叫声变成了惨叫声,划破黑沉沉的夜空。
郑慑听闻哈哈大笑。
沈半见知道自己肯定面无人色,这狗官如此不按常理出牌,她都不知道等待她的,是架在火上烤,还是被丢去凌辱?
“你们几个,要么脱了衣服跳舞,要么去走炮烙桥。”
沈半见骤然睁大了眼,还有新玩法?哪种她都不想选!
身边的三个女子,开始哆哆嗦嗦地脱衣服。
沈半见曾经的人生目标是做一条咸鱼,但这并不表示,她没有傲骨。
她是御史大夫的孙女,是岐黄谷药王的徒弟,她不能丢祖父和师父的脸。
狂跳不止的心,慢慢平静了下来。
她挺直了背脊,指着用炭火烧着的几根铜柱,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颤抖:“我去走炮烙桥。”
脱衣服的女子动作一滞,用“你是不是傻”的眼神看了她一眼。
沈半见又指了指地上的酒坛:“我有点害怕,能不能喝两口酒?”
侍从看在她填补了今晚炮烙桥演出空白的份上,“嗯”了一声:“快点!”
“多谢!”沈半见扑过去,抱起酒坛时,也扯了一把不起眼的草。
青圭草加酒,能做出最简陋的麻药。
她躲不过炮烙刑,但仍希望减少些痛楚。
那几个一起来的女子,已经克服羞耻,赤身露体去跳舞了;沈半见灌了大半壶酒,咀咽下青圭草,脱了鞋袜,将碾碎的草汁涂在脚上,也怀着“风萧萧兮易水寒”的心情出发了。
“呵,居然有人走炮烙桥,白先生,我们打个赌,她能在上面走多久?”郑慑饶有兴致地问身边幕僚。
“在下赌她能走完吧。”清冷慵懒的声音,自微薄的唇中传出。
“你这不是故意输给我嘛!”郑慑哈哈大笑。
白朝寒薄唇微微一勾,但笑不语。
“好!那我就赌她能走半程。既然打赌,总得有赌注,赌什么好呢——”郑慑思忖片刻,抚掌笑道,“有了!你赢了,就让她今晚fushi你。如果我赢了,那就赏她一个全尸!”
第二章 找个女人泄泄火白朝寒微抬瑞凤眼,睇了沈半见一眼。
沈半见又惧又怒。
所以,这个赌注是要么死,要么走完整根烧红的铜柱,陪人睡觉?
还有别的选择吗?
倒是有的,直接一头撞死,一了百了,也不用受火烤的罪。
只是,想到家中长辈柔弱,弟弟妹妹年幼……
沈半见咬咬牙,跟着陆家抄家流放这一路走来,那么多苦都吃了,想死早死了,既然走到这一步,能活下去还是活下去吧。
绝境处,兴许有一线生机呢?
沈半见暗暗深吸几口气,大步踏了上去。
脚一踩上那烧红的铜柱,炙热的痛顿时从脚底传到脑中,她立刻出了一身冷汗,本能地想要缩回脚。
真的好疼啊……
眼泪不由自主夺眶而出,她狠狠咬住了唇,不敢发出声音。
喊叫没有任何用处,还可能被扒光衣服扔到男人堆里。
一步,两步,三步……
她用那粗糙的麻药,还有一点微弱的内力,以及强大的活下去的意念,抵抗着炮烙之刑。
她似乎闻到了脚被烤焦的味道,浑身不住颤抖,剧烈的疼痛让她眼前一阵阵发黑。
“有意思,哈哈哈,有意思!”郑慑看着走得歪歪扭扭,却没掉下去的沈半见,大声叫好。
白朝寒喝着酒,面上表情似笑非笑,妖艳的瑞凤眼一如既往的冷漠如霜雪。
这个女人……也好,今晚便让她陪他吧。
手指微微一抬,两道冰冷的真气射出,一道落在沈半见红肿又焦黑的脚上,另一道落在铜柱上。
沈半见感受到了脚下的异样。
原本好似身处烈火,窒息得快要死掉,却突然浇下一大桶冰水,她瞬间又能呼吸了。
难道是她激发了潜能,打通传说中的任督二脉,精进了内力?
沈半见陡然间升起豪情壮志,流着泪咬牙走完铜柱。脚落地的瞬间,她失了全身力气,直接扑倒在地。
郑慑面色明显不悦:“白先生,你赢了。”
白朝寒站起身来,微微一笑:“运气好,白某多谢大人赏赐。”
郑慑皮笑肉不笑:“白先生,你真喜欢女人吗?以前也送过你美人,你可一个都没要。”
白朝寒伸出长臂,一把捞起沈半见,又用另一只手取过一坛酒,仰头饮了几口,低头便封住了沈半见的唇。
他唇一张,浓郁的酒水便渡进了她嘴中。
沈半见还未从方才的炮烙之刑里回过神,差点被酒给呛死,本能地想要吐掉。
白朝寒感受到她的挣扎,死死扣住抱她的手,唇亦狠狠封住。
郑慑看得饶有趣味。
沈半见快要憋死了。
白朝寒渡完了酒,偏过头去,朝郑慑笑得又痞又坏:“哪有男人不喜欢女人的?以前得装样子,显得我与众不同,这些日子实在忍得狠了,得找个女人泄泄火。”
“哈哈哈哈——那白先生把她就地正法了吧。”郑慑回以男人心照不宣的眼神。
“当着这么多人面啊……算了。”白朝寒有些为难。
“你随意吧。”郑慑倒没有勉强。
白朝寒一把将沈半见扛在肩上,走出了这片酒池肉林。
沈半见被磕得生疼,胃里更是一片翻江倒海。
她没忍住。
“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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