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带头霸凌我的同学,如今成了我的病患。
她的命拿捏在我的手里。
温娇娇说:“沈蔓,你是医生,治病救人是你的天职。你可不能挟私报复啊!”
我拿着手术刀,一步步朝她靠近:“温娇娇,我说过,你早晚会栽在我的手里!”
......
夜里,急诊室里来了一位特殊病人。
她被送来的时候,意识涣散,生命垂危。
我立马准备除颤仪,准备对她进行抢救。
当她的脸朝向我的那一刻,我如坠冰窟,凉意从头蔓延至脚底。
她是曾经校园霸凌过我的人。
一切罪恶的始作俑者。
我怔愣在原地。
助理从我的手里接过除颤仪,对病人进行心肺复苏抢救。
温娇娇命大,成功从死神手里逃脱。
她看到我的时候,顿时陷入恐慌里。
我言笑晏晏,说道:“老同学,好久不见啊!”
无视她的惊慌,我自顾自做着自我介绍。
“我叫沈蔓,是你主治医生。”
温娇娇情绪十分激动,重复道:“我要换主治医生!”
我置若罔闻,斜眼看着手中的病例单。
温娇娇脑袋里长了一颗瘤子,瘤子压迫血管,随时会有生命危险。
这种危险性极高的手术,全京海没几个医生敢接。
我学着她当年的模样,用力捏住她的下颌,“温同学,你确定要换主治医生?”
温娇娇笃定且肯定地说道:“确定!”
我笑得风轻云淡,“随你~”
不出几日,她便会跪着来求我。
温娇娇没让我等太久,仅仅三日就跑到我的诊室,哭着求我救她的性命。
她说:“沈蔓,你是医生,治病救人是你们医生的天职。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我不屑置辩,“不换主治医生了?”
温娇娇赶紧摇头,“不换了。不换了。”
我得意勾唇,“放眼整个京海医院,也就我沈蔓敢接这台手术。”
迈森博士是全球脑科医学方面的权威,我是他最得意的门生。
凭着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胆量,我年纪轻轻就连升数阶,成为京海医院的第一把刀。
温娇娇被推进手术室的时候,她怕我挟私报复。
“沈蔓,我的命可就交到你手上了!”
我拿着手术刀,一步步朝她靠近,“温娇娇,我说过,你早晚会栽在我的手里。”
温娇娇蓦地睁大了眼睛,可麻醉剂已经扎进她的血管里。
她惊恐万分,很快陷入了深度的昏睡中。
我攥紧了手里的手术刀,刀尖对准了手术台上的病人。
她的脖颈很细很细,血管暴露在空气里。
我轻轻一划,鲜血立马喷涌,一刀下去就能毙命。
如果我想伪造成医疗事故,轻而易举。
但是我又想起第一次拿起手术刀的时候,我曾斩钉截铁宣誓:
“我不会考虑病人的年龄、疾病或残疾,信条,民族起源,性别、国籍、政治、信仰、种族、性取向、社会地位或者其他因素。”
“我将用我的良知和尊严,按照良好的医疗规范来践行我的职业......”
我没有违背这些誓言。
往后每每想起,我都后悔当时的刀尖为什么不对准她的喉咙?
第二章 多年后的重逢温娇娇脑子里的瘤子被成功摘除,在ICU待了几天,就被转移到了普通病房。
“沈蔓,谢谢你既往不咎,救我性命。”
病床上的她虚弱又颤抖着。
亦如曾经被她幽禁在学校闹鬼的那间小黑屋里的我。
我冷冷一笑,“温娇娇,你记住,不是我救的你,是希波克拉底誓言救了你!”
是理智,是职业操守,更是希波克拉底誓言的约束。
放下手术刀的那一刻,我的心里如释重负。
温娇娇毁了我的青春,我不能再让她毁了我的前程。
她住院的时候,好多高中时的同学过来探望。
周斯越也在行列其中。
他站在人堆里格外显眼,英俊挺拔,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眸熠熠生辉。
跟我对视的那一秒,他的眼里写满了厌恶。
高中的时候,教导主任将早恋视作洪水猛兽。凡是顶风作案者,无一例外都会被点名通报批评。
我察觉到周斯越对我产生了绮思,是在高二的那一年。
他在日记本里,写满了对我青涩的爱恋和堆砌的思念。
他说我的眼睛像萤火虫。
他说乡下夜晚的芦苇丛里,漫天飞舞的萤火虫比夜空里的星星还要耀眼。
我家境贫困,母亲希望我把所有心思都放在学习上,然后考上京大。
我只能把对周斯越的感情偷偷隐藏。
周斯越的笔记本,不知怎的辗转落到了教导主任的手里。
我跟周斯越早恋的英勇事迹,一下子传遍了整个校园。
教导主任宁可矫枉过正,也不想敷衍了事,对早恋者从轻发落。
温娇娇站出来指证,说我偷了周斯越的笔记本,交给了教导主任。
放学后,我被周斯越逼到了教室的墙角里。
他说:“怕我影响你学习,所以你就偷了我的笔记本,将我的秘密四处宣扬?”
我试图解释,“我没有偷你的笔记本!”
他漂亮的桃花眼狠狠地剜了我一眼,如同利刃一般,割伤了我的心。
父亲气到发疯,不分青红皂白,当着全校师生的面掌掴了我两巴掌,还骂我不知检点。
品行端正,成绩优异的我,名声就这么毁了。
同学们对我指指点点,我被逼到差点退学。
温娇娇联合全校女生孤立我,带头对我进行校园霸凌。
她是学校公认的校花,家境殷实,在学校有一大批拥护她的死忠粉。
她成了周斯越的女朋友,男才女貌,羡煞旁人。
原来温娇娇一直暗恋着周斯越,故意把周斯越的日记本交给教导主任,让他恨上我。
临近高考的时候,嗜酒如命的父亲放下了酒杯,每天将我盯得死死的。
在她眼里,周斯越就是会毁掉我前程的极端危险分子。
我一边忍受温娇娇对我的校园霸凌,一边忍受父亲对我的极端控制欲。
在这样极度压抑的氛围里,我如愿以偿考上了京大。
只有考上京大,我才能远离那些霸凌我的人,远离那个令我窒息的家。
多年以后,我又碰到了周斯越。
他那双漂亮的桃花眼,还是一样让人着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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