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挂在悬崖上,绳子勒的肋骨生疼。
祁晏宁带着兵马赶来时,我才被揭开眼罩。
脚下万丈深渊,唯一的支撑点就是和许如歌栓在一起的架子。
我猜,我可能是被绑架了。
祁晏宁看到许如歌被吓得血色全无,恼怒的紧皱眉头,对我大喊。
“你武功极高,若不是刻意找人设局在我面前演戏,怎会被轻易绑架,你非要陷害如歌到死才满意吗?”
许如歌哭着一声声喊‘阿宁’,听的祁晏宁又握紧了贴身的长剑,仿佛下一秒就要向我刺来,为他的心上人解恨。
“沅沅,收手吧,别再欺负软软了。”
我烦躁的动了动耳朵,突然想起了话本子里提过的一个词叫“癫公癫婆”。
绳子勒的不舒服,我难受的拱了拱,却把许如歌吓的尖叫。
“阿宁救我,下辈子你要早点来娶我!”
尖利的女声划破山谷,惊的飞鸟乱叫。
这女的真的好吵!
我一个使劲儿,踹了架子一脚,我们两人都开始剧烈的上下摇晃。
又一声尖叫,许如歌被吓得昏了过去。
“软软————”
“袁沅满,你不要挑战我的底线!”
祁晏宁眉眼森然,嗓音压着怒气。
我神色一晃,面前因愤怒而扭曲的脸和记忆中的温润模样不断重合。
满天扬雪,我却仿佛看到了初见那日纷杂的柳絮,和他对我伸手的右手。
怪不得人们常说,人生若只如初见。
凛冽的风吹散了我心中最后一丝留念,曾经隐藏于胸的爱意在这一刻死的干净。
但我袁沅满,向来爱恨的干净利落。
趁着无人注意的空挡,我最后一次轻快的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祁晏宁眼神带着不解,却也藏不住对我的不耐。
我毫不犹豫的割断了身上的绳子,任由自己坠落山崖。
面颊擦过树枝,耳边传来风声的呼啸。
绳子被刮破的瞬间,我看到祁晏宁喊着我的名字扑来。
他不知何时红了眼眶,嘴唇止不住的颤抖。
悬崖茫茫,哪里还有少女的半分影子。
祁晏宁呆呆的站着,他不解。
那个一直爱热闹的小姑娘,怎么给自己选了个最安静的山谷长眠。
几天前。
摄政王推翻旧权,年终总结进宫授爵时,我正在院子里劈柴准备杀鸡。
小满在一旁心疼的掉眼泪。
“门外的侍卫是死人吗,看不到我们小姐做重活呢?”
守在门外的侍卫打着牙祭没理她,小满气的直跺脚。
“等你们公子不再被那个不要脸的狐狸精耍的团团转,看我咬不死你们!”
我小心的拉了拉小满的袖子。
“辱骂师门会夭寿的,我们才是正儿八经的狐狸精”
其实小满知道,祁晏宁不会再来找我了。
正牌妻子一进门,哪还有我这个侍妾什么事。
突然,外面敲敲打打,侍卫想拦没拦住。
“怕什么,摄政王又不会再来了。我们小姐喜欢喜庆,王府每处都得张灯结彩,包括这!”
小满望着我的眼神多了几分担忧,我却毫不在意的拉着她坐下继续吃。
“姐姐,狐狸不用冬眠的...”
偏院没阳光无法采功,最近又经常吃不饱。
再这样下去,我法术都要失灵了。
第2章我叫袁沅满,这是山神老头翻了好久的字典才给我起的名字。
我本是北灵山一只顽劣的白狐,被好心的山神收养,有了成仙的机会。
师傅是个仙气飘飘的老头子,虽然他总说他不老,八千岁也正值壮年。
五百岁那年,我逮麻雀不留神摔下悬崖,醒来时就看他笑眯眯的守在我床边。
他摸着我尾巴,表情看起来兴奋的有些猥琐。
“你愿意做我的哈基米吗?”
我兴致缺缺。
“你们仙人都不杀生不吃肉,我受不了。”
师傅有些为难,但最后还是咬了咬牙。
“我给你买!”
我两眼放光,温顺的贴了贴他的手掌,过了七百年不愁吃喝的好日子。
山中只有我和师傅两个会说话的活物,每日除了吸收日月精华就在打坐,无聊的要死。
我想去山下的世界看看,可师傅总说我功力不够,出门得被欺负的连裤衩都不剩。
拜托,我可是整个山上唯一靠自己修炼就会说话的狐狸,老头子看不起谁呢!
终于在我一千岁那年,达成了狐族规定的法定成年年纪,偷偷下山玩了。
山下的一切好新奇,满满都是人间烟火。
而且竟然,走几步路就有卖鸡的,老头以前总骗我没卖的!
我阔气的走进酒楼,大手一挥。
“小二,给我拿10只烤鸡!”
杂役以为来了份儿大单子,点头哈腰的给我接进包厢。
师傅不让我多食,这次一定要吃了个够。
我狼吞虎咽吃了个干净,心满意足的准备离开,却被拦住了。
“这位客人,你还没给钱呢。”
我也愣住了。
“钱?什么是钱?”
“小姑娘穿的这么好,怎么白吃白喝不想给钱?老板娘,有人吃白食!”
屋内几个人一窝蜂的涌出来,个个扛着一根比我尾巴还粗的棍子。
吓得我拔腿就跑。
我知道人间厌恶妖魔之事,一路夹着尾巴不敢用法术。
差点被他们追上时,我从地上抓了一把石子。
“我有钱,你看看这是不是钱!”
老头告诉过我,这种圆了咕咚又硬硬的就是钱。
那些人一愣,气的脸更红了。
“妈的,还敢把老子当傻子。”
他们追了我八条街,我一路东躲西藏,差点跳进人家的粪坑里。
就这样一路飞奔,我跨越了大半个京城。
也是在这个微妙的时刻,我遇到了年少的祁晏宁。
祁晏宁是祁将军妾侍所生的儿子,祁府没人待见他。
那日他和几个公子哥出湖游船,却被几个混混持刀抢劫,卡在了湖中央。
祁晏宁从不曾暴露自己会武功的事,就和他们一起在船舱里抱头等家人交赎金。
直到我这个被追的满街跑的小狐狸,从天而降。
字面意思上的从天而降,那些混混被我砸昏了过去。
跪在地上的公子目瞪口呆的望着我,我强装镇定的继续比划了几下。
“贼人已伏法,各位不必再担忧。”
他们心悦诚服对着我鞠躬,除了祁晏宁。
他对我笑的好看,湖面反射的波光温柔在他脸上。
“姑娘好身手,不知师从何处,我亲自上门道谢,有任何要求您尽管提。”
我在餐桌上挑挑拣拣拿出来个鸡腿。
“师门里就我一人,你谢我就行了。那我现在想喝牛奶,你有吗?”
祁晏宁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对着我伸出好看的手。
“有,你可以跟我回家,想吃什么府里都有。”
我狐疑的转了转眼珠子。
“你要是骗我,我可会跑的。”
祁晏宁低头,用扇子掩面却笑出声。
“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祁晏宁真的带我回了祁王府。
虽然和老头养我的日子过的差不多,但我确实更自由了许多。
比如,小小年纪就实现了吃鸡自由,圆润的不像话。
祁晏宁把我安排在了他书房旁边的小屋里,每天下学后都来看我。
祁将军府人多口杂,一时之间对我的身份众说纷纭。
“听说小公子带回来个姑娘,长的可真俊俏。”
“爱带就带呗,他是庶出,又没有兵权,天天和一群纨绔子弟厮混,能有什么出息。”
“但是那姑娘也太能吃了,一天吃七八只鸡,该不会是什么妖精吧?黄鼠狼?”
我气的龇牙咧嘴,对着她们一人给了一爪子。
祁将军府规矩森严,最讨厌妇人嚼舌根。
他们自知理亏,只能咬着牙对我道歉告退。
开什么玩笑,我这么好看,能是那种没素质的大臭耗子?!
祁晏宁很快就知道了这件事。
“今天有人惹我们小宝生气了?”
我没说话。
祁晏宁牵过我的手哄我。
“明天我让人割了她们的舌头给你道歉,嗯?”
“不行,得今晚!”
祁晏宁无奈的戳了戳我的额头。
“好,都听你的。”
他又抱着我哄了我好一会,突然在我耳边低声蛊惑。
“在这个世界,弱小就会被欺凌,甚至被蚂蚁嚼舌根。可我不能永远在你身边护着你,沅沅。”
我有些茫然,不知道他想说什么。
“那我该怎么做呢?”
“你成为我的暗影吧。”
之后,我明面上是祁晏宁的宠姬,实则成了他的心腹保镖。
但我也好奇人间的成婚之事。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娶我呢,那我待在你身边不就更合理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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