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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章节亦珍亦竹小说精品阅读一块地瓜引发的爱情-番外by佚名

Admin 发布时间:2024-04-02 13:23:15

一阵清风吹响窗柩,送来丝丝凉爽。

我浑身一阵火热,却只能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尴尬与情愫四处游动。

她好似被我突然转身吓了一跳,但很快又冷静了下来。

是了,她只当我是个瞎子,还不知我眼睛已经治好。

我借着响动回身望去。

她大着胆子,脸被羞得红扑扑的,可眼神中尽是好奇,滴溜溜的大眼睛不停在我身上扫视,最终停留在最隐秘的地方。

亦珍说,我的眼睛是因为一场高热看不见的。

之前我以为,盲人眼中的世界是一片漆黑,错了,没有光透进来的地方,怎么会有颜色?黑?这太奢侈了。

看不到这花花世界,就忘不了这血海深仇。

熊熊火光,哭喊惨叫在我脑海中浮现。

「活下去!」父亲一声嘶吼,关上了身后的房门。

他死守在屋外,一对弯刀,叮叮当当作响,已鏖战了半个时辰,双刀已断。

最后,他是用身躯抵挡如雨的箭矢。

活下去,这是我爹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

来不及反应,我就被阿娘塞进了密室,一片黑暗,唯有一丝光从入口的缝隙透进来。

娘将醉酒的俭哥打晕,连滚带爬地跪了下去,浑身是伤,强撑着爬到俭哥脚边,口中不断呢喃道。

「俭儿,你记着是伯娘的错,下辈子认准我来讨债,不要怪谦儿。左右也是逃不过的,就当可怜我们,全是伯娘心狠。」

顾俭是大伯父的二儿子,与我年岁相近,今日本是看我不快,找我吃酒的。

母亲将我的贴身玉佩系在俭哥的腰间,嘴唇被咬出了血。

她止不住地呢喃,眼神中充满了挣扎,可手却一刻不停。

原来想要从劫难中逃出,需要背负很多的爱和很多的罪孽。

屋外归于平静,我没有父亲了。

「就是你们家下我三妹妹的脸面啊?」来人破门而入,右唇下一颗黑痣,面目狰狞地踩着母亲的脸,一剑一剑地挑断俭哥的手筋脚筋。

「惹了大麻烦还想沾我们家的光,呵呸!」

鲜血从阿娘的嘴中喷出,她充血的眼瞪得浑圆,望着门外。

是在找阿爹吧。

她一定很想让阿爹抱抱她。

这本该是一个平静的春夜,入水的月色,沉醉的春风,只一晚,什么都变了。

密室结构简单,地道曲曲弯弯通向后院,被发现只是早晚的事。

我抱着阿娘递来的包袱,在密室的小道中一路跑着,头顶不时传来凄厉的惨叫。有我陌生的,也有我熟悉的。

我不能停下来。

后院角有一处废弃的小院,翻过后墙便是长街。

夜色如墨,风声如刀。

我一路奔跑,一只流箭从耳边划过,我却只能听到如鼓的心跳。

「那边有人!」身后传来追兵的声音。

关上荒院的门,扭头只见一双漆黑的双眼死死盯着我。

是亦竹,我院中的丫鬟。

她双手抱膝,瑟瑟发抖,一双眼睛瞪得极大,无边的绝望与恐惧笼罩在她身边。

身后的脚步越来越近,没有时间了。

鬼迷心窍,无处可去。

我扭身跳入枯井,跌入井底,井壁的枯草沙沙作响。

下一秒,就听到废弃小院的门砰的一声被踢开。

追杀的人听到动静,慢慢向井口靠近。

脚步声通过井壁穿入,一声一声,回荡在我的耳边。

我闭上了双眼,屏住呼吸。

突然,门吱呀呀响了起来,是藏在门后的亦竹。

「呦呦,原来是个女娇娘啊!」

井下很黑,每个响动都很清晰。

我听见腰带摩擦布料的声音,不堪入耳的喘息、亦竹痛着心扉的嘶吼。

我记得她是个很娇气的女孩儿,苦活累活都推给别人,绣花针扎到手指都会哼哼半天,最能偷奸耍滑了,时不时还会向我撒个娇,扭个腰,想挣个通房。

她明明可以将我供出来,或许能求个渺茫生路。

如今,却……

「妈的,贱人,敢咬我耳朵?」

一声剑出鞘的鸣啸,自此,我再也听不到亦竹追在我身后唤我少爷了。

只是一夜,我就背负了太多生命。

井下枯草遍布,遮住了唯一天光。

渐渐地,周围安静下来,冰冷的石壁,潮湿的空气,偶尔有老鼠从我脚下跑过,几只调皮的还从我领口钻进钻出。

这些怖人的感觉没有持续多久,很快,饥饿与渴意占据了上风。

没有阳光,没有水源,没有食物,没有空间。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不能放弃。我娘生我一场,不是让我困死在这个破地方的。」

是啊,老天爷可怜我,让我躲过一劫,不是让我早早放弃的。

我要活下去,哪怕如蝼蚁一般,也要活下去。

我紧紧闭上双眼,抓住在我怀中乱窜的动物,张嘴咬了下去。

血腥在我嘴中炸开,酸臭腐朽,令人作呕,可我必须咽下去。

眼中酸涩,可再也没有多余的水可以变成眼泪流出。

时间过得好慢,慢到我没有力气再去思索什么。

眼皮越来越重,我终是沉沉的昏睡过去了,不知还有没有机会再睁开眼。

院中的玉兰花开的正好,雪白的花瓣迎风肆意舒展。偶有鸟鸣传来,惊扰悠悠岁月。

那个时候我总觉得,阿爹阿娘管的真多,我像是没有翅膀的金丝鸟,只能按照圣贤书上既有的标准,将自己的羽翼修修剪剪,符合别人的要求。

「少年不识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

因家里开着镖局,我幼时常能看见江湖上的义士好汉。

他们一身黑肉,胡子长的又粗又长,喔啊哈哈哈豪迈地笑着,一口方言:「俺这侄儿长的真清秀!」

我很向往他们说的江湖生活。

「俺以后也想向魁叔一样,劫富济贫!」

年少的我,一脸崇拜地望着魁叔倒拔垂杨柳,对行侠仗义心向往之。

父亲一巴掌打在我的后脑勺:「咦~可不敢可不敢,一屋子舞刀弄枪的人,就出了你这么一个读书苗苗,给我好好念书!」

又一个巴掌落在我脑袋上,是魁叔。

「别学俺说话,少爷你得说官话。」

父亲武艺高强,弓马骑射,样样拿手,尤其一对弯刀,耍的极好。

只是胸无点墨,常在他那些文人朋友面前闹笑话。

「咱是商贾人家,又不能参加科举,读这么多书干啥?」我娘大喇喇地坐在榻上,擦拭着阿爹的八宝转环刀。

「我听工部下来的陈冰老哥说,朝中很多人谏言,以后商户家的孩子也能科考。」阿爹盘着腿举着紫砂壶牛饮:「要是谦儿能谋个一官半职,咱老顾家祖坟也算冒回青烟。」

我呆呆地点了点头,自此,天变了。

在父亲无比炽热的眼神中,我成了家中第一个读书人。

他是个粗人,一旦夫子说我在学堂没好好学习,就直接一顿胖揍。

家中独子,千娇万宠,却又万千期待。

春日的阳光透过玉兰花的树枝,洒在我的书卷上。我抬起来了头,沉沉地叹了口气,真想翻出墙去走走啊。

我收起来野心,伪装成了圣贤书中的描述的谦谦君子,骗过了别人,也差点骗过自己。

人人见我都会露出欣慰赞许的目光,直到我遇到了亦珍,她看向我的眼神略带狐疑,目光清冽,含着微不可查的鄙夷。

那个时候她还叫探叶。

家里新买了三个姑娘,母亲想为我选一个小丫鬟跟着伺候,便领着我去看。

我一眼便看向了她。

她太瘦了,枯黄的头发像鸡窝一样,乱糟糟地顶在头上。

浑身炼不出来二两油。

只一双大眼睛,炯炯有神,滴溜溜地转,充满生机。

像个吗喽——传说中南山上的猴子。

女孩们一个个向前请安。

我耐着性子,终于轮到她了,我好奇地缓步靠近:「你叫什么名字?」

「探叶。」她低眉顺眼,看着很是恭敬。

是装的,和我装好孩子的状态一模一样。

「探叶?还挺好听的,可有什么含义?」我好奇地侧了侧头。

她的嘴角扬起几分苦笑,瞪起那双亮晶晶的眼睛,大方坦然地说道:「在我的家乡,探叶是听话、服帖的意思。」

我愣了愣。

名字往往包含着父母对孩子最大的期待与祝愿,可从这三个女孩的名字里,我只能感觉到厌弃与敷衍。

盼儿、二丫还有探叶。

天下不知有多少女子自出生那刻起,不受欢迎,不被期待。

我俯身向前,缓缓问道:「那你是乖巧的人吗?」

「我要是乖巧,就不会被卖到这里了。」

她挺了挺背,甚至带着一丝骄傲。

脸上却露出五颜六色的表情,我以为是戳到她的伤心事,正想着如何安慰,可下一秒,她就哕我身上了。

行胜于言,她在用行动证明自己。

或许是我谦和温润的人设使然,或许是我真的原谅她了。

我在她身上看到了野草一般的生命力。

自由的,随心的,充满生机的。

我伸出手扶起她,她身上有恰如扶起年少向往江湖的自己。

只不过,在要收手的时候,狠狠在她肩膀上捏了一下,以做报复。

看着她吃疼的眼中泛起水雾,在心底暗暗乐开了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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