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祭祀大典回来的时候,发现老窝被人端了。
每天给我熬药熬粥的师父不见了。
一队穿着青蓝服饰的弟子正在岛上清理门户。
我认识他们衣服上的刺绣,他们是天下第一大宗星月宗的弟子。
师弟师妹们惊慌失措地说:「师父被星月宗抓走了,现在他们准备把岛上的弟子们都带走,听候正道审判。」
虽然我们师父号称天下第一邪修,不过我们这些弟子们可都比较垮。
要么是先天不足,要么是后天重病缠身。
至于师父的三个关门弟子,也就是我和师兄师姐。
一个柔弱不能自理,一个重病缠身,一个筋脉尽碎。
我们能成为关门弟子纯粹是因为来得早加上病得不轻。
我从善如流地被抓走了。
我想见我的师父。
结果他们没有把我和我亲爱的师父关在一起。
我和几个师弟师妹被带上枷锁关在一个小黑屋子里。
那几个星月宗弟子还嫌弃地说:「这几个废物需要看守吗?」
确实不需要,你们也看不住我。
通过对路上的信息拼凑,我觉得师父应该就是被关在星月宗山上某个地方,遂越狱。
一阵悠扬的曲子之后,那几个星月宗弟子都倒地不醒了。
不过后遗症是我旁边的师弟师妹们也睡着了。
我踩着刚刚嫌弃我废物的几个星月宗弟子的身子,找到了枷锁的钥匙。
剑光一闪,我还没来得及用钥匙打开自己的枷锁,就被人把枷锁砍断了。
砍断我的枷锁的女子手持一把通体黑色的长剑,出手利索、杀伐果断。
我定睛一看,这不是我柔弱不能自理的清月师姐吗?
清月师姐身子柔弱、性子绵软,肩不能提,手不能扛。
我记得师姐怕黑怕虫子怕打雷,身上落个毛毛虫都得尖叫一声。
清月师姐怕虫子却喜欢种花种草。
我总是在清月师姐的指挥下干着挑水浇粪的脏活累活。
此时在无尽的黑暗之中,师姐眸子晶亮,面容冷峻,和平常娇弱的样子判若两人。
「有人逃出来了。」
巡逻的星月宗弟子发现了我们。
下一秒,几根银针擦着我的身子飞过去,那些星月宗弟子们全部定在原地。
出手的男人向我们走了过来,身姿挺拔,步态从容。
这不是我每天躺在床上咳血的大师兄重九吗?
重九师兄重病缠身、眼下乌青,我刚入岛的时候总觉得他命不久矣,结果他活了很多年。
现在他站起来了我差点认不出来。
重九师兄对我们说:「抓紧出去,去找师父。」
清月师姐对这一片比较熟,带着我们挨个山头看了一遍,依旧是没有师父的踪迹。
我对气息比较敏感,我也确实在每个山头都感受不到师父的气息。
他们把师父关在了哪儿呢?
重九师兄说:「据说明天是审判大典,那个时候说不定可以看到师父。」
是啊,那个时候一定可以看到师父的吧。
第二天的审判大典如期举行。
台上和台下之间设置了屏障,正经门派都派人都来参加审判大典。
虽然邪道这边逃了三个弟子,但是不影响修真界正道对捉住害人无数的第一邪道的庆祝。
审判大典的主角没丢就行。
可是为了安全考虑,星月宗没有把臭名昭著的师父江夏押上来。
星月宗宗主说:「大家都知道邪修江夏他诡计多端,多次逃脱正道围剿。」
「这次为了安全考虑,我们把邪修封印在了没有人能想到的地方。」
「今天我们主要处置邪修的弟子们。」
我们的师弟师妹们被押了上来。
他们将会被废掉修为、赶回人间。
可是他们的修为都是为了保命的。
他们有病,师父正好带领他们通过一定的功法来保命。
师父肯定不愿意看到自己救下来的弟子们全部殒命。
我还没动手,人群末端的清月师姐单手挥剑。
剑气化为实体,破开了台上和台下的屏障。
人群中一阵喧嚣。
人们窃窃私语:「是谁这么厉害,一剑破了上代宗主设下的阵法。」
一个神情冷漠的少年御剑上台修补了阵法。
「是少宗主。」
「星月宗少宗主潘涂,传说中的天才剑士,据说是最有可能继承太衍真人衣钵的。」
「少宗主潘涂之前单枪匹马清除魔域的毒物,年少有为啊。」
星月宗少宗主,这个男的我认识。
这不是我们师父带回来的那个身中奇毒的少年吗?
他中毒太深,为了救他,师父放了身上大半的血给他疗伤。
我们几个师姐师兄天天从山上采药给他泡药浴。
少年因为中毒所以失忆了,性格清冷傲气,不喜欢和人交流。
我们以为他身世坎坷,总是找话逗他笑。
重九师兄还把山上那个能接收日月精华的厢房让给他住。
重九师兄表示每天吸收日月精华,吸收了许多年了感觉没啥用,还是每天咳咳咳。
怪不得我们岛屿多年平安,一朝被人端了老巢,原来是有内鬼啊。
师父和我们到底是哪一点对不起他,他要毁了我们整个门派。
我们不过是在一个普通岛屿上隐居的小门小派罢了。
清月师姐骂了一声「白眼狼」,再次挥剑。
这次清月师姐没有收着力道,所有人都看向了我们的方向。
清月师姐御剑上了台子,对着星月宗宗主冷笑道:「这样的人也配当我星月宗少宗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