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奄奄一息的病床前, 乔溪褪去了伪装。
“谢渊,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吗?”
“我们青梅竹马那么多年,可我早就不爱你了,是你逼着我嫁给你的!”
说到伤心处,她抹起了眼泪。
仿佛这些年我虐待了她一般,其实并不是。
我在我能力范围内,总是把最好的给她。
工资到手就立马上交,给她抢喜欢的歌星的演唱会门票,怕她受不了油烟,从不让她下厨房,经常给她制造很多生活中的小惊喜。
明面上,她深情款款道:
“谢谢你,老公,你真好…”
实际上,她和聂寒雁一直背着我玩暧昧。
直到我生病,下不来床,她才撕下了面具。
“谢渊,你给我的钱,我拿给聂寒雁去填补他资金链上的空缺了…他比你,更需要这笔钱!如果他的公司完蛋了,他会跳楼的!”
我呜咽地说不出话,连吞口水都宛如吞刀片般剜心!
绝望的泪水顺着眼角落到了白色床单上,浸湿了一片。
难道,他的命是命,我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当我流尽最后一滴泪的时候,屏幕上曲折的线变成了一根直线…
再次睁眼,一缕明媚的阳光照射进了我的眼里。
我看着周围穿着校服的同学们,我懵了。
讲台上,班主任喊了我的名字:
“谢渊!发什么呆?这道几何题,你站起来回答一下!”
我忘记了那道题是怎么做的了,但我清醒地知道,我重生了!
被班主任臭骂一顿后,身边的乔溪奇怪地看着我:
“谢渊,你今天有点奇怪!”
我望了望青春时的乔溪,稚嫩且清纯!
她又对我说:
“今天是我和聂寒雁表白的日子,你别是吃醋了吧?”
她见我盯着她看,兀自窃喜道。
前桌转过头来嘲笑我:
“乔溪,我看谢渊就是舍不得你!吃醋了!”
乔溪脸上的光更加透亮,好像我越离不开她,她越有颜面。
回想起上一世,她把情书递给我,让我转交给聂寒雁。
我表面上答应她了,实际上我擅作主张,把信扣留了下来。
因为聂寒雁是个不折不扣的坏学生!
吸烟打架染头发,总是欺凌低年级的学生。
而我和乔溪,则是家长口中的乖乖男、乖乖女。
成绩常年稳定在年级一二名,所有人都说:
“他们是金童玉女,两小无猜的青梅竹马!”
没错,我一直喜欢乔溪!她温婉漂亮,乖巧懂事。
可是,聂寒雁的出现,打破了这样的局面。
开始我们关系还没那么僵的时候,我问过她:
“小溪,你为什么那么迷恋聂寒雁啊?”
她撑着下巴不假思索道:
“因为在他身上,我才能感受到自由,我们都是被囚禁的金丝雀,不是吗?”
自由,金丝雀?
…
可他那不是自由的狂放不羁,而是在肆意地挥霍青春啊!
这是我们从小到大,第一次吵架。
可是这次我摇了摇头,说:
“没有,我希望你们好好在一起,”
我一改反对他们在一起的常态这么说,却在乔溪的眼里看到了一种不可名状的神色。
周围的同学们也张大了嘴,显然对我的回答表示吃惊!
乔溪脸色一下就沉了下去,仿佛要挽回面子般说道:
“我知道的,谢渊就喜欢说反话,从小就嘴硬!”
我笑笑,没有再说什么。
下午放学时,我拿着她给我的那封情书,准备去找聂寒雁。
却被她拉着了我的胳膊,说:
“你真的要去?”
我不假思索地点了点头,难道这不就是她想要的吗?
她眨了眨眼睛,有点失落,还是放开了我。
我成功地把信封交给了聂寒雁,也算是完成了一件大事。
犹记得上一世,我把书信揽了下来,被乔溪知道后,她对我破口大骂:
“谢渊!你为什么这么歹毒?!”
她指着楼下还在打篮球的聂寒雁,这时,一个极好看的女生,给他递了一瓶水。
他打开瓶盖,仰头嚅动着喉结,大口大口地喝着。
阳光洒在他身上,汗珠顺着他的脸颊而下,衬得他活脱脱的就是个意气风发的少年!
随即,他笑着摸了摸那女生的头,然后继续打起了篮球。
乔溪眼里噙着泪,拳头狠狠地砸在了我的身上,哭号着:
“都怪你!现在他有女朋友了!”
我承受着生理和心理上的双重痛苦,却从没后悔。
只是,那件事后,乔溪刻意疏远我。
我和她就算是同桌,她也没有再和我说一句话。
就算我们两家是邻居,放了学她也不再和我一同回家。
我们就好像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转眼半个月过去了,月考成绩下来了。
这次我竟出乎意料地拿到了年级第一,往回都是乔溪第一。
而这次,她却掉到了五十名开外…
我觉得有必要和她好好谈谈了。
“你是故意炫耀的是吗?和我显摆你那臭成绩有意思吗谢渊?!”
在我提出给她补一下最近的课程时,被她一通臭骂。
我苦口婆心地劝她:
“小溪,我不管你是谈恋爱还是怎样,你都不该放弃学业!”
我不知道她听没有听进去,她一把拿起书包挎到肩上,冷冷地说:
“别一副自视清高的样子!”
说完,她朝班门口走去。
我抬眼望去,却看到了聂寒雁。
他亲切地摘下了乔溪身上的双肩包,背到了自己身上…
他们有说有笑地离开了,欢声笑语逐渐变得落寞。
而落寞的,是我一人。
过了几天,乔溪的妈妈来我们家作客。
她趁我父母做菜的空当,把我拉到一边,和我打听道:
“小渊啊,最近你和小溪闹矛盾了吗?怎么感觉好久都没听她提起你了?”
我摇了摇头,示意没有。
她听我说没有,紧皱的眉头缓缓舒展开了。
最后她求了我一件事:
“小渊啊,最近小溪早上一早就出门,早餐也不吃,阿姨请你帮忙照顾一下她,行吗?”
我点了点头,那以后,我每天早上会带两份早餐到学校。
乔溪看到放在桌子上剥好了的鸡蛋和一杯豆浆,推到了一边。
下完早自习以后,她便扔到了垃圾桶里。
第二天,我依旧如此,她也依旧把它们丢进了垃圾桶。
三天后,她终于忍无可忍爆发了:
“谢渊!我知道你喜欢我,可你能不能别这样!我讨厌你!”
我心底里莫名地难受成了一团,却怎么都哭不出来。
前桌李薇帮着乔溪讥讽我:
“我看有的人啊,就是不知好歹,倒贴还赶着上趟!”
那天后,所有人都说我是乔溪的舔狗,可我不在意。
依旧是每天都给她带不同的早餐,只为了完成阿姨所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