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不去吗？」
狭小的车厢内，气氛沉默。
秦御掐灭手中的烟，眉头微皱。
「第三次了。」
声音渐冷，隐约透着几分不耐。
秦御的性格一贯如此，不喜欢重复。
我的问话，约莫惹烦他了。
不知过了多久，那张冷峻的脸突然闪过片刻松动。
「放心，哥哥会帮你处理好一切。
「今天是你生日，我之前准备的礼服还合身吗？」
我抬头望去，屏幕那头是秦时月那张清纯可人的脸。
「都怪我，安夏姐，要是我没有一时冲动，惹到沈易安就好了，不然也不会连累你替我陪酒。」
秦时月注意到我的存在，娇俏地向我问好。
只是四目相对间，那双眸子满是轻蔑。
秦御的温柔都给了秦时月。即便隔着屏幕，也不影响分毫。
在看向我时，又恢复了往日的冷峻。
临下车那一刻，我不死心，又问了秦御一遍。
他决然冷笑，将我的发丝拂在耳后：
「小雀儿，听话。
「只是去陪酒而已。
「何况，陪男人这种事儿，不是你的老本行吗？」
晚风微拂。
明明四月已入了春，却比混杂着冰雪的冬夜还让人唇齿发寒。
包厢坐了五六个大腹便便的老男人。
可能是得了沈家的指点，存心戏弄。
抑或本性如此。
他们的眼神满是欲望，恨不得把我剥个精光。
「小手真滑，让哥哥亲亲！」
「这腿又细又白，让哥哥好好玩玩！」
「衣服穿这么多，真和哥哥见外！」
我躲了又躲，避过那些不安分的手。
他们并不满意，拿着酒杯往我嘴里灌。
手机的提示音就是这时响起的。
秦时月发来了一张照片。
照片里，她众星捧月。
秦御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满是宠溺。
她约莫是喝醉了，不然也不会表露出如此明显的恶意。
「安夏，你真是赶不走的贱骨头啊？」
那是一句存在不到一分钟就被撤回的语音。
恍惚间，我想到了第一次和秦时月见面的场景。
笨手笨脚的大小姐谈笑间将热水泼在我身上。
事后，她礼貌地带我到换衣间，更换一条满是碎钻的礼服。
礼服略小，而我的身材过于丰腴。
席间人下流的言语和猥琐的眼神落在我身上，他们嘲笑我：
「真上不来台面，就是穿着 T&Dx 的高定，都像个站街女。」
「别说，那腰是真细，滋味儿一定很润。」
秦时月双手环胸，就在一旁看着。
瞥到秦御后，她才不紧不慢地解围：
「这可是我哥的人，再乱说话，小心我打断你们的狗腿。」
当晚，秦御断了那些人和秦家的合作。
那之后，圈内人便流传，秦御冲冠一怒为红颜。
他们开始赌我什么时候会嫁入秦家。
为此，秦时月对我的针对越发明显。
只是每次秦御都会摆平。
此后，兄妹俩发疯一样在我身上斗法。
我不傻，自然清楚秦时月对秦御的爱。
秦御更清楚。
可秦时月是他继妹。
古董刻板的秦家不容许违逆人伦的关系。
只要秦时月在秦家一天，这段爱就永远不见天日。
我有时分不清秦御偶尔落在我身上的温柔，是恍惚间将我的侧脸认成秦时月，还是对我有那么一丝温情？
跟在秦御身后的第五年，圈内人对我的调侃从「金丝雀」成了「小嫂子」。
秦时月对我的恶意与日俱增。
多是些无伤大雅的玩笑。
养在闺阁内的大小姐并不懂，对我来说，活着远比尊严重要。
何况，每次被她欺负后，秦御都会加倍补偿回来。
但我没想到，秦时月这次惹了个刺头。
一周前，秦时月为了救被强拉过去陪酒的学妹，一酒瓶给沈家大少沈易安开瓢。
沈家和秦家势力相当，又处在合作的关头。
稍有不慎，丢的就是几十亿的项目。
沈易安借此拿乔，点名秦时月道歉。
秦明月性子高傲，怎肯低头。
更何况，沈易安有折磨女人的癖好。
若真落到他手里，怕是得脱层皮。
沈易安不满秦时月拒绝，点名我过去陪酒。
我原以为秦御会拒绝。
现实却恰恰相反，秦御是个精明的商人。
在几十亿和秦时月面前，牺牲我太划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