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半年前,容祈随军出征,带回一个孤女。
从此,我地位一落千丈,容祈宠她若宝,就连落梅苑,也不惜赏了她。
要知晓,落梅苑位于湖心岛,风景宜人,更是冬暖夏凉。
记得那是我求了好久,容祈只许我去过一回。
说不嫉妒,那是不可能的。
可从小到大,身为世家女,不许我行差踏错。
我尽量做好一个妻子的身份,不去惹容祈烦。
日子久了,就连府里的下人,也不把我看在眼里。
只因,连着半个月,容祈去了落梅苑。
而我呢?在屋里养病,他也不曾看我一眼。
云香是我陪嫁丫头,一向心直口快。
见我病怏怏,又是心疼,又是愤愤不平。
原来她去找过容祈,可却被拦在门外,随侍以宫中事务繁多,打发了她。
“王妃,奴婢真为你不值,准是那小狐狸精缠住了王爷,要不是王妃您大度…”
云香气得眼里通红,还欲再说,可见我烧得晕晕乎乎,就快人事不省,吓得她连忙住嘴。
都说病来如山倒,就算我身子骨一向硬朗,可还是生生挨了五六日。
喝了数十副苦药,将养了一阵子,也就大好了。
算起来有快一个月,容祈都没来看我了。
对他所作所为,我纵使有些小性子,心里多少埋怨他一些。
可说到底他是我夫君,夫妻俩哪有隔夜仇。
我去了落梅苑,屋里传来丝竹声,和着琴音一并传到耳中。
果不其然,容祈真在这。
推开门那瞬,我见容祈正哄着那孤女,细声细气说些什么。
这样柔情似水的一面,我何曾见过。
更何况,他二人靠得那样近,呼吸都快缠到一块。
见此,我心里一阵酸楚。
“夫君。”我唤了他一声。
容祈见到我,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
反倒是他怀里的白茵洛,一脸惊慌失措,要起身给我行礼。
那声:“王妃姐姐…”话还未落,却被容祈伸手摁住:“茵洛,你身子不好,这些俗礼能免则免。”
要知道他这句话说出,意味着将我这个王妃置于何地?
我胸口闷闷的,就连头也隐隐作痛,明明大病一场的人是我,可偏偏我成了那个恶人,是来欺辱他心尖宠的妒妇。
2
白茵洛柔柔应了声:“是,王爷,民女记下了。”
她着一身素白裙衫,不施粉黛的脸衬得她我见犹怜。
容祈宠溺看着她,眼里再无旁人。
我找了个借口,出了落梅苑,不想再多待一刻。
走到四下无人处,一直未做声的云香,再也忍不住了。
“方才王妃出门时,那狐媚子得意的模样,定是见王爷偏心她,她才敢这般嚣张…”
云香早就看白茵洛不顺眼了,后面的话越说越难听。
而我只觉得头痛欲裂,兴许是大病初愈,出来又吹了一趟冷风。
回去的时候,我又病倒了。
可巧的是,与此同时,落梅苑那位,也病了。
病得迷迷糊糊的,我感到眼前一黑,像是有乌云压过来。
而后我嗅到一股冷香,似寒梅傲雪,肺腑里凉意横生,冷得我打了个哆嗦。
我陡然睁开眼,半支着身子坐起来,正想大叫云香,却惊喜发现床边人,竟是我夫君,容祈。
那一刻,我眼眶一热。
“容祈…”声音带着哭腔。
我再也顾不得矜持,想一把搂住他,却被一盆凉水泼下来。
“解药呢?拿出来。”他声音很冷,就像他身上的体温。
我手指僵在半空,一脸懵看着他。
“解药,什么解药?”
很快,我混沌的思绪,在容祈阴沉的脸上得出答案。
“凌淼淼,你够了吧?还要给本王装到什么时候!”
“茵洛又没得罪你,你竟如此心思歹毒,对她用毒!”
茵洛,又是那个白茵洛。
我被气笑了,头痛得要炸开,却不及心口的剧痛。
容祈却不给我思考的时间。
下一刻,我闷哼一声。
他大怒之下,一把捏住我下颌,将我从被子里拽出来。
“凌淼淼,你究竟耍什么把戏!”
我被迫与他对视,容祈的眼神像是要杀了我。
“你要的,本王全给你了,还不知足!”
“茵洛要是不好,本王不会让你好过!”
是啊,我要的,他的确给了我。
凌王唯一的妻。
可我守着他三年,整整三年,就算是一块石头,也该被我捂热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