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是大旱年,蜘蛛网一般的裂隙密密麻麻的分布在土地上。
我坐在门槛上,听着母亲在屋内小声啜泣,父亲连连叹气。
后来的事,其实也不难猜。
母亲和父亲决定把我卖了。
我能够理解,毕竟不把我卖了,别说我们一家四口,就是门口拴着的大黄,大黄养的小黄,小黄的好朋友小白都得饿死。
走的那天,母亲带着弟弟到村口送我。
我听见她泪眼朦胧的跟弟弟说,
“记住阿姐肩头的痣,以后一定要带她回家。”
我只当她放了个屁,因为在我眼里那小子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走之前我回头看了一眼母亲,她的眼睛肿的跟个核桃一样。
只是我从小就与家里人不亲厚,所以一点也没有感受到分别的伤感。
只背着几件衣服和那块玉佩,我就跟着买我的人走了。
那老女人脸上搽着厚厚的脂粉,走动间,粉末扑棱扑棱的往下掉。
活像个行走的粉面袋子。
我觉着好笑,强忍着没有笑出声。
以后在她家不用再饿肚子了。
年幼的我这么想着。
事实上是我太天真了。
我没有细想为什么她会不远千里把我从中原带到江南,也没有细想根本不认识多少外人的父母是怎么联系上她的,我只是哼着小曲跺着小脚就跟着她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