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昌大学，树木郁郁葱葱，阳光点点之下是一对又一对的情侣。
林溪下课后，望着那些青春的身影。
她忍不住拨打电话给顾裴司。
电话那头迟迟才接通，里面传来顾裴司冰冷不耐烦的声音。
“什么事？”
“今天是情人节，我们什么时候能够一起吃个饭，约个会。”
顾裴司声音冷淡：“下次。”
又是下次。
顾裴司除了说下次，就说改天，还有以后……
林溪眸色逐渐暗淡下来。
人生有几个下次，有几个改天，又有几个以后？
她对电话里问：“下次是那次，改天又是哪天，以后是多久？”
可电话那头的电话早已挂断。
林溪听着那头的忙音，抬头看着树叶间隙的阳光，喃声说：“我也知道，你不是没时间陪我……”
她与顾裴司恋爱一年，结婚四年，但在这五年里，她一直知道顾裴司心里藏着别人，自己从未真正走进过他的心里。
林溪还记得顾裴司向自己求婚时说的那句话。
“我可能给不了你爱，但一定会给你最好的生活。”
当时，她觉得生活在一起，总会有爱。
可现在才发现，有爱，才会有生活。
……
下午。
漫猫咖啡厅。
闺蜜苏芸一脸幸福地坐在林溪对面，给她看手上的戒指。
“我怀孕了，这是我老公送我的情人节礼物。”
林溪看着她脸上洋溢地笑容，由衷羡慕：“戚群义对你真好。”
苏芸听后，目光落在林溪的身上：“顾裴司没有给你送东西吗？”
“他这人可能都不知道今天是情人节。”林溪有些心虚地回。
苏芸不以为意：“怎么会，我看他公司还推出了情人节限定礼盒呢。”
林溪喝着杯中咖啡，嘴里只剩下苦涩。
两人住在一个别墅区，于是便一同回去。
在分岔的路口，苏芸忽然叫住了林溪。
“溪溪，我们是最好的朋友，所以说我要什么东西，你都会让给我，对不对？”
林溪愣住，回答不出。
苏芸见状，嘟着嘴：“我就是开个玩笑。”
话落，她朝着林溪摆了摆手离开。
林溪看着她的背影消失，许久才回家。
跟往常一样打扫卫生，准备晚饭。
顾裴司有洁癖，不喜欢外人来家里，因此家里没有请阿姨，什么事都是林溪亲力亲为。
晚饭准备好，可是等了很久顾裴司都没有回来。
饭菜热了又热，直到凌晨，门外才传来声音。
林溪听到开门声，连忙从沙发上起来。
门口，顾裴司一身挺拔的西装走进来，眉眼中都透着冷清。
林溪忙走到他面前，接过他手中的外套。
“怎么现在才回来？”
“加班。”
冰冷的两个字从顾裴司口中吐出，而后他看也没看林溪，径直去到楼上浴室。
林溪站在原地，正准备将手中外套挂好，就看外套上沾着浅浅的红印。
林溪的手一颤，什么也没说，挂好了衣服。
夜色如墨，林溪衣衫单薄的站在阳台上。
顾裴司迟迟才从浴室出来，看着她消瘦的背影。
“怎么还不睡？”
林溪转过身，沉默了片刻，忍不住道：“我想要个孩子。”
偌大的卧室内，一时寂静不已。
顾裴司一身黑色浴袍，看着林溪的眼底却满是冷淡。
“现在还不到时候。”
林溪闻声，一步步朝着他走过去：“那什么时候才到？”
“不要闹，我明天还有工作。”
顾裴司没了耐性，出了房间，去到隔壁客房睡。
又是死一般的寂寞。
林溪哪儿还睡得着，她坐在阳台上，静静地看着漆黑的夜色，喉中都是苦涩。
翌日，太阳穿过窗户照进房间。
林溪收拾好照常去学校上课。
办公室里。
同事们讨论着谁生了二胎，要去喝酒。
有人问林溪：“林老师，你结婚有三四年了吧，什么时候要孩子？”
林溪脑海中闪过顾裴司说的话，强颜欢笑道：“不急，过两年再说。”
“再过两年，年纪大了，生孩子困难哦。”
林溪一整恍惚，同事们再说什么，她已经听不清。
她拿着笔，不觉再白纸上写下了一段话——错把陈醋当成墨，写尽半生纸上酸。
下午没有课。
林溪走出校门，却没想到在门口碰到了苏芸的丈夫戚群义。
戚群义似是专门在等她：“能聊聊吗？”
林溪点头。
两人走在林荫树下，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戚群义许久才开口：“苏芸怀孕了，但我和她已经分居两年。”
林溪愣住，停下了脚步，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一直以为苏芸和戚群义结婚后，生活幸福，却没想到一切不过都是外人看来。
戚群义高大的身影挡住了她身侧所有的阳光。
他偏头看着林溪，眸色深沉：“我后悔了。”
林溪知道他后悔什么，只是这世上后悔无用。
“群义，这件事，可能你需要和苏芸好好谈谈，我给不了你什么建议。”
她连自己的婚姻都照顾不到，哪儿能兼顾别人的事。
林溪先一步离开了。
戚群义看着她消瘦的背影，还没说完的话，又吞回了肚中。
……
林溪没有回家，她开车去了顾裴司的老家，照顾他的母亲。
顾母年纪大了，只想留在老家安稳过日，不愿意跟着他们一起回城里住。
林溪每个星期会抽两天时间看她。
顾母看到她来却没什么好脸色，小声和保姆张妈嘀咕：“占着鸡窝不下蛋，不知道是不是那方面有问题……”
林溪在一旁听着这些，心底说不出什么滋味。
四年了……
不管是老太太还是顾裴司，好像从来没把她当成过自家人。
林溪走到外面，给顾裴司发消息：“来趟妈这里吧。”
消息一如既往石沉大海。
六点多，顾裴司才开车赶到这里。
他一走进客厅，顾母就欢喜的不得了，忙让他坐下。
“我儿子工作辛苦了。”
顾裴司目光落向不远处，林溪正忙前忙后的收拾。
他走过去，皱眉：“这里不是有保姆吗？你叫我过来做什么？”
林溪停下擦杯子的手：“妈说我生不了孩子，你和她解释一下吧。”
顾裴司愣了一下，却什么也没说。
他回到客厅从包里拿出了一份文件递到林溪面前：“签了吧。”
林溪低头，手中杯子一下摔落在地。
文件上，写着偌大的几个字：离婚协议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