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为了一个小白花,竟然要废了我!
我不愿意他就咄咄逼人,拿出家族、孩子来威胁我。我看着面前这个男人冷心冷情的模样,突然想到了他的发妻。
曾经的那位太子妃,是不是也是这样死在他的咄咄逼人之下呢?
可惜,我不是曾经那位满心满眼只有他的太子妃。他既然不顾体面地想要我的皇后之位,这和要我死有什么区别?索性大家都别过了。
皇帝一走,我就派人去给祁王报信,问他要不要和我再续前缘。
祁王信上说同意,见了面却推三阻四,讨价还价。
我直截了当道:「申时誉,你到底帮不帮我?」
他微挑的眉眼里有情谊,也带着虚伪,试探地开口:「巧巧,你要知道的,这万一被发现了就是谋大逆啊。」
「你要是一点心思没有,就不会和我见面。」我抓住他的手,含情脉脉地望着他,「你是喜欢我的,是不是?」
他紧紧地盯着我的脸,沉声道:「喜欢,可我冒着这么大风险,总不能一点好处都没有。」
「那你想要什么?」
他在我耳边轻声道:「皇位。」
真巧,我也想要呢。
做皇后,一点保证都没有,更别提做妾了。
我要是想做妾,我还用折腾怎么一大圈吗?直接拿皇后之位和皇帝换好了!
我不同意,祁王道:「我可以让你做我的皇后。」
这与申时焱现在的所作所为,有什么区别!
「巧巧,你本来就是我的未婚妻,我不过是拨乱反正,难道你不想吗?」
他和皇帝不愧是兄弟,连拨乱反正的说辞都一样。女人,在他们心里就是一件可以随意交换的物件。
曾经申时焱和他的太子妃也算一段佳话,可后来他生了一场大病,人差点就没了。钦天监的人说这是他的劫难,而我的八字正好可以解。所以,我和祁王的婚事告吹,太子妃也没了性命。
如今的我,还有祁王妃,甚至是皇帝找的那个替身,不都在重复着先太子妃的路吗?
可迎上祁王深情的目光,我还是笑着点了头,装出欣喜的模样,他开心地抱住我:「巧巧,我知道你会答应的。」
「我喜欢你,一直都喜欢。」我轻轻地环住他的腰身,依偎在他肩头。年少的喜欢,曾经的憧憬,多年的求而不得,我怎么能不喜欢呢?
只是,和我想要的相比,这份喜欢还是无足轻重了。
祁王居心叵测,自从我应了他,他就开始着手准备。
万事俱备后就让我将皇帝骗出宫,不费吹灰之力解决了他,我痛痛快快地答应了,却忍不住为皇帝求情:「别杀他。」
若是皇帝在外面不明不白地死了,谁知道事情会变成什么样?万一祁王再借着这个由头做什么,我岂不是毫无防备?他就算要死,也要死在我的眼皮子底下。
他脸色微凝:「你心里还惦记他?」
我别过脸去:「我只是想问问,这些年的夫妻之情就真这样薄弱吗?」
祁王轻笑,抚上我的脸:「巧巧,你不是也这样吗?」
「是他先不仁的。」
「好,我将他带回来,让你好好地审问。」
祁王走后,藏着殿内的治儿才迈着小短腿「哒哒哒」地跑出来:「母后,真要把父皇拉下去啊?」
「怎么,你不舍得?」我捏捏他带着婴儿肥的脸,他无奈地看着我,「父皇做皇帝,我还能是太子,皇叔成了皇帝,我算什么呢?」
「太子?」我拍拍他的小脸,他不满意地往后撤,不让我拍,「你父皇魔怔了,为了一个女人,都扬言要废了我,要不是他和世家拉扯,早就没咱们母子的立足之地了。」
「可,我也可以做皇帝的。」他声音慢慢地低落下来。
「总不能让咱们母子担了这谋朝篡位的名声吧。」
他瞪大双眼,目光清澈而震惊:「母后,你是在骗皇叔。」
见我点点头,他又蹭到我身边:「那母后不会也这样算计我吧?」
我摸摸他的头顶:「你是我儿子,我怎么会算计呢?」
让皇帝出宫这件事不算容易,但如今有了小白花这个突破口,我用起来便顺理成章了。
皇帝呢,也是昏了头,竟然真的同意小白花微服私访的要求。我心中冷笑,说出口的话却全是劝诫。
但如今的皇帝早就对我不耐烦了,小白花也在一旁柔柔弱弱地开口:「陛下英明神武,天下太平安康,出宫怎么会有什么危险?」
皇帝冷眼看着我,我道:「君子不立于危墙,这道理难道陛下不懂吗?」
我和小白花争论几句,就被皇帝呵斥:「后宫不得干政,皇后也别失了分寸。」
我不情愿地告退,无意间瞥见小白花洋洋得意的面容。也罢,死到临头了爱笑就多笑笑,总归是我利用了她。但她做了枉死鬼,千万别怪我。我只是给她一条青云路,谁知道她贪心,不掂量自己几斤几两就什么都想要,最后白白地送了一条命。
皇帝站着出去,躺着回来,人还存着一口气,但不多。
消息传来时,我正陪着治儿读书,顾不得其他,便匆匆地起身。治儿眼疾手快地拉住我:「母后,我也要去。」
我带着治儿去时,殿内已满是太医,大臣们尚未赶来。我抓紧时间问了陪同皇帝一块出宫的李德英,他胖胖的脸上满是慌张与惊恐,毫无大总管的体面与从容。
从他口中我得知,皇帝不知道被谁吹了枕边风,竟然甩开了仅有的几个侍卫随从,带着小白花去英雄救美,结果踢到了祁王安排的铁板。显然,皇帝是血肉之躯,不是铁打的,就落了个如今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结果。
「那良娘呢?」我四处打量一眼,不见小白花的身影,暗自思量不会是死了吧。
李德英的话立马就证明了我的猜想,两个人一块出去逞英雄,一死一重伤。我淡漠地看了李德英一眼:「陛下好端端地出去,回来便这样,尔等连护主都做不到,活着又有何意义?」
李德英忙不迭地磕头请罪,将责任尽数地推到小白花良娘身上,我任凭他百般狡辩后才开口:「便是我能饶过你,难道陛下醒来你就没罪吗?李公公,你说若是陛下听了你这番话,会不会立马就要了你的性命?」
他吓得怔住,连反驳的话都忘了。我也没打算在这个时候问罪,只让人将李德英等人带下去严加看管。待人走后,治儿才担忧地开口:「父皇会没事吗?」
我俯身和他对视:「陛下是天子,有上天庇佑,自然会逢凶化吉。」
不过,太医这么久都没将人弄醒,想来就算不死,人也大不如前了。说起此事,我被对祁王有些不满,我都说不要把皇帝一下子弄死了,他嘴上答应得好好的,背地里却对皇帝下狠手。
要不是我不放心,一直让人跟着,怕是皇帝此时此刻连气儿都不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