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店里纸醉金迷,四处都弥漫着荷尔蒙沸腾的味道。
我在位置隐蔽的一处包厢发现了沈望。
甚至都没有尽数推开门,和短信里如出一辙的场面就映入我的眼底。
年轻漂亮的姑娘枕在我未婚夫的膝上,长发微垂,嘴角的唇蜜染化了他价格不菲的西裤。
沈望没有责怪,只是无比宠溺地揉着她的头发。
那是他刚从澳洲回来不久的白月光,岑茵。
听说两人高中时有过轰轰烈烈的一段,最后是碍于家里的阻碍才作罢。
「沈望哥哥,你逃了订婚宴,回去要怎么跟傅家那位交差呀?」
沈望勾住她的发尾,绕在指尖细细把玩:「茵茵这是吃醋了?」
岑茵不说话,目含嗔怪地看了他一眼。
沈望这才又笑起来:「放心,家族联姻罢了,我哪儿能真的动心。
「没有傅家撑腰,她傅明烟又算个什么东西。」
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我推门的动作猛地一顿。
我和沈望的确是因为联姻才认识的。
母亲告诉我,一见钟情总归是少数,大多数感情都需要精力培养。
这么久相处下来,沈望追求人的阵仗轰轰烈烈,我不是没有过动心。
大学毕业那年我放弃炙手可热的金融专业,选择走写作这条路时,家里没人看好。
只有沈望,带着心情烦闷的我去了旷野兜风。
他会收起车顶,鼓励我迎着风张开双臂,笑得热烈:「明烟,只要你真的想做,世界还能不为你开出一条路吗?」
我理所当然地把它当成鼓励。
现在想来,原来那时候我就理解错了沈望的意思。
他会这么说只是知道不管我做什么,背后永远都有傅家,有为我兜底的人。
一桶冷水将我彻底浇得清醒。
我稳了稳呼吸,松开攥紧到发白的手指,打算从这里退出去。
可不巧的是,沈望的狐朋狗友们眼尖地发现了我。
「哟,这不是嫂子吗?是不是订婚宴结束了也来这里找乐子?」
我在众人的调笑声中一言不发,只冷眼看着岑茵手臂一勾,挑衅般地缩进沈望的怀里。
沈望坐姿散漫,但并不推拒:「明烟,傅家的事我已经听说了。
「看在我们之前交情的份上,婚礼还是会如期举行,只是希望你以后识趣一点,能恪守做妻子的本分。」
原来,为了满足他的一己私欲,我在他眼里就活该做个被束之高阁,一辈子忍气吞声的富家太太。
我仰起头,目光不闪不避,直直地看向沈望。
「沈望,你放心,我不需要你的帮助。至于婚事,我之后会自己找沈伯伯退掉。」
说完,这才又扫了其他人一眼:「祝你们玩得开心。」
周遭一片寂静。
或许是没得到意料中的反应,沈望蹙着眉头,脸色微变地打量着我。
等关门时,身后的声音方才带着隐怒砸来:「傅明烟,你以为你一句话,世界就会围着你转吗?」
也许沈望早已经忘记了,这和他当初告诉我的话截然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