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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昭宗玉)全文免费阅读无弹窗大结局_(裴昭宗玉小说)琴瑟失调梦已空最新章节列表_笔趣阁

Admin 发布时间:2024-05-28 09:11:36

外边风声太大,我在帐中昏昏沉沉地睡着。

病入膏肓的时候,人自己是有感觉的,魂魄仿佛在躯壳中飘飘荡荡,失去了实体。

拓跋焘就是这个时候进来的。

「长兄已经死在沙场,我就是新的匈奴可汗。」

我勉强睁开眼睛来看他,一脸横肉,胡须在脸上如同森林一般横生蔓长。

我发着抖,悄悄从枕下摸出金簪,用力握紧。

「汉人公主,你是我的了。」

他放声大笑着,朝我的床帐中扑过来。

我心口一阵反胃。

从前他上下打量我的目光就已经足够让人不适,但还是碍于可汗的威严不敢胡来。

匈奴人本就粗蛮,女人在他们眼中,不过是牛羊一般可以继承的财产。

我绝望地想,自己生生世世都得不到解脱。

他离我已经足够近,臭气从他口中喷薄出来,而我找准时机,举起金簪对准他的太阳穴。

他软绵绵地倒下去,却不是因为我。

裴昭手中的剑划出一道完美的血线,直击要害。

他利落地收剑,我又是一阵天旋地转。

我怔怔地看着他。

他的脸在我记忆中逐渐变得陌生了,可明明我们曾经那样亲密过。

我们应当有三年没见了吧。

三年前,匈奴进犯。

父皇刚驾崩,不学无术的皇兄登基后,帝位尚未坐稳,内外交困。

数不清的奇珍异宝源源不断地送去塞北,搜刮百姓到了地皮都薄三寸的地步,匈奴依旧步步紧逼。

他们是胃口被喂大了的凶兽,不会轻易妥协。

匈奴的使者送来可汗的口信。

「听说汉人的公主漂亮,送一个给我赏玩吧。」

他说的是赏玩,像对待物件一般。

这是将汉人的脸面放在地上踩,然而朝中万马齐喑,没有一个武将敢站出来抵御外辱。

最后皇兄将半个国库都送了出去,连带着我一起。

我穿上大红的嫁衣从上京中出发,去奔赴一场盛大的刑罚。

怎么会不恐惧呢,我整日以泪洗面,无助地扯住裴昭的袖子。

「我会死在塞北的,求你,求你不要把我留在这里。」送出去和亲的公主都是汉人的弃子,无一例外惨死在异乡。

我已经可以预见自己的结局,然而手中没有任何交换的筹码,只能赌裴昭对我的一丝恻隐。

我唯一能信任依靠的人只剩下他了。

自八岁起,裴昭就是我的近身侍卫。

他从刺客手中救下过我,在我娘亲过世时为泪流满面的我递上手帕,也在我面前起誓会永远忠诚于我。

是我先喜欢上他的。

那一日,我在京郊骑马。马匹突然受惊狂奔起来,险些将我甩落在地上。

我没有摔得很疼,落进了裴昭的怀抱中。

事后他闭着眼,坐在槐树下休息,我悄悄走上前去,在他唇角亲了亲。

他反应极快,攥住我的手。

「公主,你值得更好的人。」

他望着我的眼睛,目光灼灼,眼中仿佛藏着一汪深不见底的泉。

「可是我只喜欢你。」我对他轻轻笑起来,眉目舒展,看着他眼睛里倒映出很小很小的自己。

他靠近过来,加深了这个吻。

那应当是我人生中最轻松的日子了,父皇尚在人世,同裴昭感情正笃,仿佛一切都还充满希望。

如果我没有发现,裴昭是皇兄的人的话。

我们相爱一场,到最后我跪着求他带我走,而裴昭只是眉眼深深地望着我。

「公主,这是你与生俱来的责任。」

我流着泪望向他,突然很想问,皇兄同我一样自幼养尊处优,为什么他还在九五至尊的帝位上坐着,不用受这样的屈辱。

遣妾一身安社稷,不知何处用将军。

我憎恶他们的软弱,连带着也恨上了裴昭。

中原山水自此成为幻影,入目间皆是苍茫大漠。

匈奴的可汗笑着将我掳进怀中,而裴昭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一千多个日日夜夜,我逐渐变得麻木,甚至有些记不清裴昭的脸了。

直到今天,他站了我的面前。

「裴将军。」

副将在帐外禀报,匈奴的精锐已经被全部斩杀,残部退守到天山之外。

他的指节动了动。

「宗玉。」他喉间干涩,连带着声音也喑哑。

「我来接你回家。」

我的意识又开始天旋地转,这是身体的老毛病了,冬日里发作得尤其频繁。

昏昏沉沉睡过去的时候,我听见陪嫁丫鬟画眉跪在床边。

「求您救救公主吧,公主已经病入膏肓了。」

一滴泪从眼里滑落,悄然没入枕中。

来匈奴的第一年,我便落下了病根。

北疆的冬日天寒地冻,冷到让人看不见希望。

匈奴人又打了一场胜仗,归来的时候每个人身上都带着浓重的血腥气。

我转过身,昏天黑地地吐了出来。

可汗见了我,哈哈大笑,翻身下马,强硬地扳过我的肩膀。

「小公主,我们今日杀了不少汉人呢。」

他们开宴庆祝,酒过三巡,可汗召了我过去,叫我为他们起舞助兴。

我比软膝盖的皇兄有骨气,做不到对自己的仇敌笑出声来。

他们便将我绑在冰面上,穷冬苦寒,我赤着脚,不知吹了多久的风,冻到手脚僵硬。

我在心里一遍遍默念,裴昭裴昭,快来救救我吧。

就像从前那样,挡在刺客面前,有他在,我就不害怕了。

可是一直到我体力不支晕死过去,他也没有来。

那一天开始,我终于明白,裴昭再也不会来了。

此后我便格外怕冷,身体每况愈下,今年冬天更是连起身都勉强。

被皇兄推出来和亲的那一日,我的灵魂便已经死了,此后肉身都不过是苟活而已。

我醒来的时候,身上扎了许多银针。

军医擦了擦额上的汗,对裴昭说,他力尽于此。

「什么叫力尽于此?」

裴昭攥住他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

「公主从前连风寒的次数都很少,身子怎么会亏空成这样?」画眉便哭出声来,细细同他说这些年我受过的苦。

可明明将我送给匈奴的时候,这些事便可以预见。

只是权衡利弊之后,牺牲我是他们做出的,损失最小的选择。

「倒是还有一种办法。」

军医沉默良久,忽然开口。

「医书上写,天山悬崖边的极寒之地上长着雪莲,治寒症有奇效,几乎能起死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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