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和林清时受邀参加他青梅陆明月回国宴那天,陆明月从旋转楼梯处缓缓走下来时,林清时偏头开玩笑似的对我说:
“几年不见这丫头的变化让我惊艳。”
我的心跳一滞,腿上的旧伤好像也因为这个雨天隐隐作痛。
恋爱四年结婚四年培养的默契让我几乎在下一刻就意识到林清时没有开玩笑,他眼底的炙热几乎要将身旁的我灼伤。
我的目光从林清时的脸上移到今天宴会的主角陆明月身上。
她穿了一身繁复华美的礼服,在人群中美得十分抢眼。
她的确和在大学时不同了,那个次次喜欢和我抢领舞的女孩褪去了一身稚气,不仅变得沉稳大气还添了几分女人的妩媚。
她走过来,暌违三年,看向林清时时眼底的星光一如往昔:
“清时,可以陪我跳一支舞吗?”
“好。”
他答应得很快,从陆明月出现开始,林清时的目光便再也没放在我身上。
我伸手想拉住他,可他和陆明月走得太快,我的手只抓住了一片虚空像是我的心脏悬在半空找不到落点。
他们在众目睽睽之下跳了宴会开始的第一支舞。
这支舞是大学时她和我竞争最终还是落选的那支,也是我和林清时的定情舞。
是我腿受伤后不能再跳时他许诺过再也不会和别人跳的那支舞。
2
明亮的灯光下,林清时微微垂下头,陆明月凑近在在耳畔说了什么,他唇边的笑意温柔愉悦。
我的心脏好像被扔进了冰水中,又冷又胀。
我已经太久太久没有看见林清时这样笑过。
忘了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这段婚姻变成了束缚他的枷锁,可明明我们结婚那天他热泪盈眶的抱着我,声音哽咽:
“我终于娶到我这一生最爱的女孩儿。”
那时我真的以为,他说的最爱会是永远。
那支舞并不长,陆明月牵着林清时走到我面前时,笑得孩子气:
“向晚姐,刚刚借一下你的老公你不会生气吧?”
她又故作遗憾的看了一眼我裹得严严实实的腿:
“抱歉,我忘了,你现在已经不能跳舞了。”
林清时也罕见的噙着笑,自作主张的替我回答:
“有什么好抱歉的,都过了这么多年了向晚她不会在意的,再说了她不能跳舞也是事实。”
我一怔,腿上的旧伤痛得更加厉害,明明他比谁都清楚不能跳舞对我打击有多大。
刚恢复行走那段时间,我无数次站起来想跳又无数次在中途就倒下。
那个半夜偷偷在舞房外守着我的男人在第三天终于忍不住冲进来抱住我,他的眼眶通红:
“没关系的晚晚,不能跳了也没关系的,你还是我爱的那个晚晚,我一定会治好你的腿在你好之前我不会再跟任何人跳舞。”
我久久的失神的看着他,不明白为什么昨天我还是人人称赞的天才今天就变成了一个废人。
现在,林清时又亲手将那个伤疤撕开,露出鲜血淋漓的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