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汀之向来在我面前毫无保留,手机收到消息也不会避开我。
他的微信置顶一直是我,那是一个鲜红的大石榴头像,备注是“亲亲老婆”。
我刚刚无意间看了一眼他的手机,却发现了一些不对劲。
一分钟前,我在小红薯上看到一张喜欢的图片,就换了个新头像。
但是沈汀之置顶的头像还是我原来的那个。
而且界面上显示的那句话和我们之前聊天的最后一句话也不一样。
我特意拿起我的手机看了看,最后一句是我对他说晚安。
沈汀之上周出差,今天才回来。
那句晚安是昨晚我说的,我知道他今天早上要赶飞机,所以之后就没有再给他发消息。
但是他微信置顶显示的那句话只有两个字,[动画表情]爱你。
我很少给沈汀之发表情,昨晚更没有。
趁着沈汀之洗澡的时候,我解锁了他的手机。
点开置顶,里面的聊天内容露骨直白,各种暧昧表情包漫天飞舞。
然而真正让我痛彻心扉的,是沈汀之最后回复她的那两句话。
“老规矩,今晚回去不许和她同床共枕!更不许让她怀上孩子!”
“家族联姻你懂的!放心,那药她一直在吃!我不会让她怀孕的,只有你才配生下我的孩子!”
翻看她的朋友圈,那是一个充满青春活力的女孩,正在 G 市的一所大学就读,年仅大二。
市,正是沈汀之这一年频繁出差的地点。
退出聊天界面,我关上手机,全身不由自主地颤抖。
冰凉的指尖阵阵发麻,我的心痛得无法呼吸。
我与沈汀之虽说是家族联姻,但我们很早以前就认识了。
岁那年,我与 25 岁的沈汀之订下了婚约。
那时的沈汀之完全占据了我的心,从那时起,他就在我心中扎下了根。
岁这年,我学业有成归来,与 33 岁的沈汀之步入了婚姻的殿堂。
我们结婚已经两年了,我却迟迟未能怀孕。
所有人都很着急,连我自己也不例外。
唯独沈汀之,他似乎并不着急。
他独自承受着所有的压力,紧紧地抱着我说,有我在他身边就足够了。
沈汀之从浴室出来时,发丝上还挂着晶莹的水珠。
“欢颜,别忘了吃药,吃完我让医生再给你开一些。等你怀孕了,就不用再受这种苦了。”
我把药片悄悄藏在手心,拿起水杯假装吞了下去。
婚后我开始准备怀孕,这些药都是沈汀之从医院拿回来的。显然在此之前他已经和那个年轻女孩纠缠在一起了,这些药就是他对她的承诺。
这也难怪我一直没能怀孕,所谓的备孕药竟然是避孕药!沈汀之见我乖乖吃药,走过来搂住我说:
“出差太累了,今晚咱们还是分开睡吧,好吗?”
我默默地点头。每次沈汀之出差回来,他都会和我分床而睡。他说坐飞机太累,怕晚上打呼噜影响我休息。现在看来,这也是他对她的一个承诺吧。我真傻。
从18岁爱到28岁,我整整爱了沈汀之十年!但在他眼里,我连为他生孩子的资格都没有!我独自躺在主卧的婚床上,泪水悄然滑落。
床头的结婚照依旧光鲜亮丽,而我已经变成了他的过去式。
眼泪还未干涸,门外突然传来剧烈的敲击声,有人在疯狂地砸门。
这里是高档别墅区,外人无法进入,除了双方父母在安保处登记过,再无他人。
我起身时,沈汀之已经急匆匆地出去了,连外套都没来得及穿。从门缝中,我看到一个柔弱的身影,正是那个年轻女孩。
很快,外面就传来了激烈的争吵声,女孩试图闯进来,沈汀之则在努力将她赶走。
在门即将关闭的那一刻,我拉住了门。
我们四目相对,她就是沈汀之微信置顶的那个女孩。
沈汀之挡在我面前:
“欢颜,你先进去,我稍后会跟你解释。”
我站在原地未动。
“她是谁,她怎么能够进入我们的小区?”
沈汀之的脸色变得阴沉,
“欢颜,别无理取闹。我刚才说了,让你先进去!”
这是沈汀之第一次用如此严厉的语气对我说话。女孩刚才还怒气冲冲,现在却得意地笑了起来。
“对啊,我们的每一个周年纪念日都是在这里度过的,这里的保安都认识我!”
每一个?他们的纪念日是在中秋节前后吗?婚后的每个中秋节,沈汀之都会提前送我回娘家。
他说我永远是我父母的宝贝,中秋节是家人团聚的时刻,我应该陪伴他们。
我曾以为自己找到了一生的伴侣,决心与沈汀之共度此生。
然而,我万万没有想到,我竟然要为另一个女人让路!
显而易见,这必定是那个女孩的无理取闹,但令我震惊的是,沈汀之竟然如此放纵她。
他一直是个有原则的人,对任何人都一样,包括他自己。
但他却对她如此放纵。
“周欢颜,我不想再说第三遍,让你先回去!”沈汀之压低声音对我吼道。
那个女孩追到家里,公然向我挑衅,但他始终没有对她说一句重话。
然而,他却为了她对我大吼,从小到大,我父母都不曾这样对我吼过。
还有,他挡在我面前,是在保护她吧?
他怀里的她并没有就此安静下来,反而挣扎着朝我扑来。
她手里还拿着一张医院的报告单,我瞥见了“妇产医院”的字样。
我的心猛地一沉,本能地想要推开冲过来的她。
但还没等我碰到她,我就被一股大力推得踉跄后退。
沈汀之再次把那女孩护在怀里。
“周欢颜,你疯了吗!阮阮怀孕了!”
我的脑海中仿佛有什么东西爆炸开来,嗡嗡作响。
他说他不喜欢孩子,也不急于要孩子,原来这一切都是借口。
他只是不喜欢我生的孩子而已。
沈汀之带走了那个女孩,整晚都没有回来。
我在沙发上枯坐到天亮。
沈汀之不接电话,我给他发的信息一条都没有回复。
他甚至没有给出一句虚假的解释!
早晨七点刚过,门口传来了开门声。
我原以为沈汀之回来了,但一转头却看到了他们两个。
沈汀之面色阴沉,一把将那女孩推到我面前。
然而昨晚他还对她呵护备至。
“袁阮阮,给我老婆道歉!”
那女孩已经卸去了妆容,干净的脸庞像一只无害的小白兔。
难怪沈汀之会喜欢她。
他不止一次提到,初次见我时,十八岁的我就像一只活泼的小兔子。
“欢颜姐,我错了!我不该伪造孕检单,更不该上门挑衅你!我没有怀孕,更不该试图取代你的位置!求你原谅我吧!呜呜呜!”袁阮阮越说越委屈,最后哭出声来。
我用余光瞥见沈汀之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
我了解他,他心疼了。
我轻叹一口气。
算了,我不想再卷入这种事情中,我向沈汀之提出了离婚。
听到我要离婚,袁阮阮哭得更加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