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哀,这是个意外……」
当医生再次以沉痛的语气向我传达这个噩耗时,我仿佛被一道闪电击中。
我觉醒了。
我预见了未来。
父亲假死,是为了规避母亲的遗嘱,窃取母亲留给我的五百万,与他的「真爱」以及他们的子嗣一起,过上幸福的生活。
而我,因为父母双亡,家中财产被父亲一扫而空,连房子都被债主夺走,被迫与祖父母同住。
他们并不宠爱我,因为我是女孩,每天对我呼来喝去,甚至在我成年之际,将我卖给了村中臭名昭著的无赖。
我最终在被那无赖侵犯时,失手将其杀死,随后选择了自尽。
而我的父亲,却带着他的真爱和母亲的五百万,在国外逍遥自在。
当祖父母告知他我的死讯时,他甚至没有一丝动容,只是冷漠地说:「她与我何干?我唯一的宝贝女儿只有心心。」
外公外婆得知我的离世,连夜从国外赶回,抱着我的骨灰盒悲痛欲绝。
一瞬间,我仿佛经历了一生的沧桑。
「家属,请准备后事。」医生沉痛地说。
「等等!」
我突然抬起头,目光如炬地盯着医生:「你真的确定这是一场意外吗?」
医生被我突如其来的质问吓了一跳。
「当然!」
父亲明明还活着,医生却宣布了他的死亡,这背后显然隐藏着阴谋。
而一位医生,竟然对我谈论意外死亡,甚至催促我准备后事,这未免过于急切,显得有些做贼心虚。
“老郑啊,你怎会如此不小心?若你撒手人寰,小郑又该如何是好?”
此刻,一位装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士猛地扑向父亲,紧握着他的手,泪如雨下,难以自抑。
“如今,也只能让你早日安息了。”
即便是见惯了生离死别的医护人员,也不禁投来同情的目光。
一位年轻的护士走过来安慰道:“这位女士,人已逝,无法复生,请节哀顺变。”
我轻蔑地笑了一声。
“我并无这样的母亲。她不过是我家的一名保姆。”
护士一愣,惊讶地望向那位女士。
“张阿姨,您还是自重一些为好,免得招来非议。”
张雨玲的动作一滞,脸上掠过一丝不悦。
“小郑!你怎能如此与长辈说话?即便我是保姆,也是你的长辈!何况,你父亲已经去世了!你怎能如此冷漠无情?”
她一句话便将所有人的目光转移到了我身上。
我冷笑一声。
“张阿姨,真正不对劲的人是你吧?父亲的死因尚未查明,你便如此急切地下定论,是否过于急躁了?”
我翻阅着手机,找到了张雨玲的朋友圈。
里面充斥着各种奢侈品包包和高消费场所的照片。
“一个保姆,又如何能拥有这样的经济实力?我怀疑,你正是谋财害命的罪魁祸首!”
我此言一出,医院中的众人皆惊。
有人仔细审视了我手中的朋友圈,点头表示认同。
“确实,一个保姆,怎可能买得起价值十几万的包包?而且还不止一个。”
张雨玲正思索如何辩解,我已经拨打了110。
“我父亲擅长游泳,却溺水身亡于水库,我怀疑这是一场有预谋的谋杀,对,银行账户中500万的存款被转移。”
“并且,请务必携带法医前来,只要我父亲的遗体还在,你们就必须进行尸检!”
“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我都决心要找到父亲被谋害的证据!”
我语速极快地说完,随后报上了医院的地址,挂断了电话。
“你怎能如此行事!”
张雨玲想要阻止,却未能比我更快。
见我挂断电话,她尖叫出声。
刚才宣布我父亲死亡的医生几乎目瞪口呆。
“小朋友,报警可不是儿戏!”
我笑了:“我并非在开玩笑。”
我转向张雨玲:“张阿姨,我父亲出事那天,最后见到的人是你吧?谁又能知道,是不是你为了谋财害命,才害死了我父亲?”
我再转向医生:“你仅是一名医生,对我谈论意外与否,是否过于越界了?难道您之前是做法医的吗?”
医生被我问得哑口无言。
我清了清喉咙,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父亲的离世,让我心如刀割,但我又能如何?母亲早已离我而去,如今父亲也离我而去,我在这个世界上孤苦无依。然而,父亲的死因太过离奇,我必须为他讨回一个公道!”
我回想起前世的种种遭遇,眼圈渐渐泛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众人被我的情感所感染,纷纷安慰我,让我节哀顺变,并表示会全力配合调查。
除了我,没有人注意到,父亲的“遗体”在角落里微微颤抖了一下。
我掩面而泣,嘴角却微微上扬。
随后,我摆了摆手,坐在一旁静静等待警察的到来。
自我记事起,父母似乎一直恩爱有加。
但父亲从不拥抱我,他说父爱是无声的,不在于行动的表达。
母亲总是忙碌,却总能抽出时间陪伴我。
母亲去世后,我得知了她的遗嘱。
父亲必须照顾我,不得再婚或有外遇,才能使用她留下的遗产。
此外,她还留给我五百万,以供我日后生活所需。
“乖女儿,妈妈能为你做的不多,有了这五百万,虽然不能让你随心所欲,但至少,生活有了保障。妈妈爱你,真的很想陪你长大。”
我鼻子一酸。
但就是这样一位慈爱的母亲,却早早地离世了。
她去世的第二天,父亲就将张雨玲带回了家,告诉我这是新的保姆。
与她一同进来的,还有一个和我年纪相仿的女孩,张心心。
那时我还小,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只觉得,父亲变得更加陌生了。
他不再对我微笑,听到我的问候也只是点头,然后匆匆离去。
但我看到,他在张雨玲身边笑着抱起张心心,他从未这样抱过我。
只知道,外公外婆一见到张雨玲就和父亲大吵一架,然后红着眼摸了摸我的头,离开了国内。
后来,张雨玲和张心心不再住在我们家,张雨玲偶尔过来,还是以保姆的身份。
再后来,就是父亲的假死。
母亲明明深爱着父亲,但他却背着她在外有情人,甚至还有一个和我差不多大的孩子。
而在她去世后,他为了卷走母亲留给我的钱,假死逃亡国外,对我不闻不问,用母亲留给我的钱,与真爱逍遥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