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星村——
一辆豪车停在红星村村口。
穿得干干净净的女孩被接上了百万豪车。
”司雪这丫头有福气啊,竟然摊上这种好事。”
”我早就说过她是福星,哪里像周吱吱那个灾星一样。她盯着谁看,谁就出事。“
村口的大妈说完还瞪了背着背篓的周吱吱一眼。
周吱吱注意到了司雪额头上环绕的黑气,想要去提醒她小心,此去有危险。
周吱吱从小就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每次在谁的头上看到这样的黑气,那个人就会厄运缠身,出事。
别人说她是灾星,遇到她就没好事。
所以她从来不敢把自己能看到这些诡异的事情同别人说。
还没有走两步就被她的婶子陈惠拦下。
“你去干什么?人家司雪是豪门千金的命,你啊,就是根杂草,这辈子注定在红星村的山沟沟里等死。”
周吱吱急得摇头,想要说话只能发出咿呀呀的声音,格外刺耳。
“周吱吱,你就是有人生没人养的哑巴,认命吧!别做些不切实际的美梦!”
婶子狠狠揪住了她的耳朵往死里拧,“赶紧给老娘割猪草去,要是今天割不满一背篓,不许睡老娘家猪圈,给我滚到后山的坟场去睡。”
周吱吱用力推开她。
陈惠被她推倒在地上,她疼得叫了一声,“小蹄子,你竟然敢推我!”
周吱吱顾不得她了,拼命朝着豪车跑去。
豪车车窗缓缓落下,她朝着司雪招手。
但是对方却跟看不到她一样。
付希注意到了追着车跑的周吱吱,“你跟她认识吗?她好像有些话要跟你说。”
“我们认识,以前她经常带着村里的大牛哥打我,逼我跟她做朋友,我不同意她还让人扒我衣服扔掉,让我光着身子回家。”
司雪说着开始抹泪。
她靠着重生,顶替周吱吱救了豪门阔太付希,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绝对不会让人夺走她的一切。
她睡够了猪圈,睡够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坟场,受够了朝不保夕的生活。
这些苦就让吱吱替她继续受着吧,她要改写自己的人生了,她跟吱吱已经不是一路人了。
付希看了后视镜里的女孩一眼,“看起来挺乖巧的,想不到这人这么坏。放心,以后,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了。”
“司机,走吧。”她不再看那个女孩儿,紧紧地握着司雪的手,发誓以后定会让她过上幸福的生活。
“以后应该不会回来了,妈妈,我想回去跟她道别。”
“好。”付希点头,司雪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她对这个孩子也心疼,所以什么都依她。
司雪说了声“谢谢妈妈”就下车了。
“吱吱。”她握住了周吱吱的手,“我要过上豪门生活了,那里的一切是你这辈子都触碰不到的,我们已经不是一路人,以后也不需要再联系。”
司雪把兜里揉得皱皱巴巴的五块钱递给她,“吱吱,五块钱,你从来没有得到过这么多钱吧,拿去买你最爱的辣条吃,我走了,再见。”
周吱吱这样的苦难的小人物跟她不会再有交集了。
周吱吱正要抽出手比划,被司雪抓住手腕。
司雪有些不耐烦,“别瞎比划了,看得我头疼,啰嗦死了。”
死哑巴,一天天就知道阿巴阿巴!
以后要是让人知道她跟这种人同吃同睡,还不知道多丢人。
周吱吱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她就恢复了平静。
司雪变了,大概是从她救下凉城来的那位太太开始变化的。
最后她还是比划了一下:此去危险,注意安全。
危险?
司雪马上要过上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生活,有哪门子的危险?
司雪甩开她的手,“我知道你现在肯定很嫉妒我,但是没有办法,你没有这个命,你要认命。”
好朋友过上好日子,她很高兴,但是司雪的话让她失望。
认命,所有人都劝她要认命。
周吱吱正在比划的手僵住,上面满是深深浅浅的伤痕。
有刀割到的,有被抽打的痕迹。
司雪转身离开,脸上已经换上了天真无邪的笑容。
付希看到她给那个女孩钱了,她拉住司雪的手,“好孩子。”
车门关上,豪车绝尘而去。
一切回归原点。
“媳妇!你怎么样!”
周大全赶过来,看到媳妇摔倒在地上,“媳妇,没事吧?”
“都是周吱吱那个扫把星!”陈惠指着周吱吱,“她还以为自己是司雪,能离开村里,所以才不把我放在眼里。”
周大全把媳妇扶起来,走过去。
周吱吱刚转过身,一个耳光朝着她打过来。
这一耳光打得她耳鸣,头昏,嘴里全是血。
“啪!”
她的头又挨了重重的一拳。
疼。
很疼。
但是周吱吱连哼都没有哼一声,眼神冷得吓人。
周大全看到她的眼神更火大,一脚踹了上去,“死丫头,老子给你饭吃,你还敢打老子媳妇!要不是过两天就要把你卖给村口的陈大爷做媳妇,老子能拿到两万块彩礼!我现在就想打死你!”
“别打了,万一打死了,两万块彩礼就飞了。”
陈惠拉住了周大全。
村长突然跑过来大喊:“又来豪车了!又、又来了!”
又来了?
红星村今天可真热闹。
“鬼叫什么!”周大全吐了一口痰,“跟老子有什么关系!”
“来了一个车队,整整十八辆车!那些车,我只在电视上看过!也许是来开发咱们村的!”
“我去看看!”周大全带着媳妇急急忙忙跟上去,还不忘警告周吱吱,“乖乖回家等陈大爷来家里娶你,要是敢跑,老子打断你的腿!”
村口的陈大爷已经七十多岁了,为了两万彩礼,他们竟然就把她卖了。
她不认命,她会离开红星村!
“我的乖宝宝,想要跑哪里去哟?”
周吱吱浑身一颤,陈大爷揪住了她的辫子往后拖,“周大全已经把你卖给我了,还想跑啊?反正你都要嫁给我了,咱们先把房洞了。”
陈大爷笑得龇牙咧嘴,年纪大了,再加上不好好刷牙,满嘴黄牙黑牙,上面还挂着早上没有消化完的烂菜叶子。
恶心得周吱吱当场就吐了。
“贱蹄子,你敢嫌弃老子?”
陈大爷一脚踹过去,周吱吱躲开了,警惕地看着他。
他的头上有黑气,大概活不长了。
周吱吱第一次这么庆幸,希望他快点死掉,她就不会被卖给他。
“还敢躲?老子看你今天能躲到哪里去!”陈大爷拎着木棍朝着周吱吱走过去。
周吱吱攥紧了手上的石头,只要他敢过来,她今天就要砸死他。
“砰!”
还没有碰到周吱吱,陈大爷咧着一口黄牙摔倒在了地上。
周吱吱还没有出手,她惊愕地看过去。
“老东西!”男人轻嗤一声,从老头的身上踩过去,陈大爷痛得大喊,男人听着更烦,一脚把他踹晕了。
他穿着黑色风衣,戴着金边框眼镜,剑眉星目,他的皮肤非常白,看人的眼神带着天生王者的漠视,野性又清冷,非常矛盾。
“学不会反抗,永远只能任由宰割。”
程渡走过去,握着她拿着石头的那只手带到了陈大爷的面前,“砸他的腿,用尽你最大的力气。”
周吱吱点头,拿着石头朝着陈大爷的腿砸下去。
“咔嚓”一声,骨头断裂的声音。
接着她又恶狠狠地砸第二次,第三次。
要砸第四次的时候,男人把她拎到了身前,跟拎小鸡崽似的,“别弄死了。”
她抬头看向了陌生男人。
身体瘦得他一把就能捏碎,但是眼神干净清澈,冷静沉着,不像是第一次做这种事。
程渡毫无波澜的内心泛起了涟漪。
只见她盯着自己看,一句话不说,程渡拭去她脸上的血迹,“吓到了吗?”
周吱吱摇头,她小心地把手上的血擦干净。
丢掉手中的石头,朝着他比划了一下,让他先走。
免得惊动了村里的其他人。
哦,原来是个哑巴。
程渡不想多管闲事,但是看到面前的女孩儿,他好像认识了她很久一般,不自觉地想要靠近她。
“跟我走。”他伸出手。
周吱吱看到他伸出来的手,转头就要跑,被他逮住了,“跑什么?”
周吱吱:坏人。
程渡蹙眉,看不懂,烦。
“你家在哪?”他问。
周吱吱看着他,在他的身上看到了圣光,他跟村里的人不一样,他看她的眼神,没有厌恶,没有鄙视,没有贪婪。
她确定了,他是个好人。
这时跑来了一个男人,恭恭敬敬地对程渡喊:“程大少,你怎么跑这里来了,赶紧跟我回去接你的未婚妻!”
“老子没有未婚妻。”程渡答应跟秦寒野过来找他被调包的亲妹妹,可没有承认这山沟沟里长大的野丫头是他的未婚妻。
秦家跟程家小时候定了娃娃亲,但是程渡一直当是个笑话。
“不重要,您快过去看看!”
周吱吱突然看到他印堂发黑,拽住了他的手。
程渡低头看着她。
周吱吱在他的手心写了四个字:危险。
女孩儿的手上都是茧子,青青紫紫的伤痕遍布,触目惊心。
她在他的手心轻轻地描绘着。
程渡的心有些痒。
“危险?”程渡试探着问了一句。
周吱吱点头。
程渡看着只到自己肩膀的女孩,顺手把她夹走了,“别怕,我在,会保护你,你很安全。”
周吱吱:“......”
“跟着我有肉吃。”
原本打算趁机离开的周吱吱就这样被他夹走了。
——
十八辆车全是百万豪车,齐刷刷地停在了村口,村长带着人迎接。
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大山深处里淳朴的笑容。
红星村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多少年没有外地人来了,今天来了两拨人。
一个比一个有钱。
车上的人同时下来,穿着黑色的西装,整齐有序地站成一排。
车头的人下车,领头的男人穿着浅灰色的西装,五官硬朗野性。
秦寒野拽了村长过去,“把我妹妹交出来!”
村长哪里见过这么大的阵仗,“你......你妹妹是谁?”
“周吱吱。”秦寒野的表情很凶狠,看起来吓人得人。
他拿出照片贴在了村长的脸上,“看清楚了!”
照片里的人正是村里的野哑巴周吱吱。
村长呆住。
“周吱吱?”周大全听到周吱吱的名字,内心有些恐慌,看他们的派头很大,不会是周吱吱的家人吧?
不可能,她就是个没人要的哑巴!
“今天不把人交出来,我剁了你的手!”秦寒野浓眉一皱,想要杀人。
“我不认识什么周吱吱!”这些人来头不小,如果知道周吱吱在周家被虐待,肯定不会放过他们。
更何况,他还没有拿到陈大爷给的两万块彩礼。
“不交是吧?”秦寒野把他丢在地上,“好好教训他一顿,别弄死了。”
“你们还有没有王法!”周大全无能狂怒。
拳头犹如雨点一般落在他的身上,那些穿着西装的保镖都是训练有素,拳拳到肉,偏生又能留他一口气。
村里的人野蛮得很,但是今天来的人很多,他们也不敢乱动,只能看着周大全被打。
“给我好好找,今天就是把红星村的土都翻一遍,都要把人给我找到。”
秦寒野让人下去找,村长跟村民也不敢说话。
“人找到了吗?”程渡带着周吱吱姗姗来迟。
“你去哪了?让你跟我来接你的未婚妻,你就不能上点心?”秦寒野冷哼了一声。
话到嘴边,突然看到被程渡护在身后的周吱吱,“妹妹!”
周大全听到“妹妹”两个字,应激反应,睁开眼就看到周吱吱冷冷地盯着他。
妹妹?
程渡看向周吱吱,这瘦不拉几的小黄毛就是秦寒野的妹妹!
也就是他的未婚妻?
周吱吱张了张嘴,想要说话,但是半个字说不出来。
这些人是来找她的?
她有家人,她不是野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