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罗灵,是个农家女,以养蚕织布为生。
几天前,我去钱府送布,路过假山,听见了暧昧的声音。
光天化日,有人宣淫?
这让我震惊又羞涩不已。
逃跑时,慌乱之中,我不慎打翻了一只花盆。
「谁?!」女人慌乱道。
那声音太熟悉,是钱府的少奶奶!
男人没出声,但绝不是钱府的大少爷。
跑出钱府后,我明白,无论如何,我都不能再与钱府做生意了。
而今天,是清明节,我最后一次到钱府,是为了结账。
「少奶奶,要入冬了。桑叶凋零,无法养蚕。今日的丝绸,已是最后一批货了。」
我忐忑不安,侧面告诉少奶奶,我以后都不会再来了。
少奶奶一听,脸上掠过一丝异样。
她故作亲切道:「罗妹妹,辛苦了,我有上好龙井送你,你去内室拿吧。」
我本想谢绝,可粗使婆子一左一右,我实在无力违抗她们。
到了室里,我小心翼翼,却觉得疲惫不堪。
糟了,这香薰炭炉中,含有迷药!
很快,我昏倒在床上,失去了意识。
第二天醒来时,我身边多了一个男人。
是钱府的大少爷,钱昆。
身体的异样,让我尖叫起来,全是恐惧、羞愤。
一夜之间,我不再是待嫁闺中的少女。
一定是少奶奶做的。
我撞破了她的私情,所以她报复我!
我愤怒极了,重重打了钱昆一耳光:「禽兽,你对我做了什么?!」
钱昆不耐烦道:「贱人,你爬上我的床,还敢动手打我!」
少奶奶和钱家老爷,闻讯赶来。
少奶奶看见我衣衫不整,立即哭诉:「公爹,大少爷背着我,居然……您可要替我做主啊!」
她又怒斥我:「罗灵,我好心照顾你家生意,你却勾搭我的夫君,好歹毒啊!」
他们一唱一和,把责任都推给了我。
我焦急地反驳:「我是无辜的,我要报官,让官府还我清白!」
说着,我不顾一切往外冲。
「快拦住她,不能让她报官!」钱老爷冲外喊。
管家得令,立即关闭了大门。
大少爷也抄起花瓶,砸向我的后脑勺。
我猛地倒在地上,花瓶也碎在血泊里。
少奶奶吓坏了:「杀人了,她死了……」
「闭嘴!」大少爷弯腰,探了探我的鼻息,「爹,她还没死,怎么办啊?」
「哼,一不做二不休……」
钱老爷说着,死死掐住了我的脖子。
我立即感到窒息。
失去意识前,我听见钱老爷命令下人。
「把她扔去乱葬岗……不准告诉任何人……」
混沌中,不知过了多久,我慢慢睁开眼。
几只野狗正围着我,撕咬、咀嚼着什么。
诡异的是,我竟毫无痛感。
我僵硬地挥手,想把它们赶跑。
那群野狗见我动了,齐刷刷盯着我,眼里全是恐惧。
下一秒,随着一阵嚎叫,它们四散逃离。
夜黑风高,四周没有任何活物,只有白骨遗骸,断臂残肢。
阴森、荒凉、腐朽、腥臭,这里竟是乱葬岗!
我努力回想着,清明节那天,我被钱家人欺负、杀害,然后被弃于此地。
难道我大难不死?难道我还活着?
我挣扎起来,拼尽全力奔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我要回家!
我奔跑起来,疾驰如飞,却毫不费力,既没喘息,也没流汗。
终于,我跑回到家门口,但眼前的景象让我愕然。
家门紧闭,门前悬挂着一对白色的灯笼。
不对,只有家中办丧事时,才会挂白灯笼吧?
我心里一急,向前一扑,身体居然直接穿墙而过!
家中没有爹娘的身影,只有堂屋里,摆放着两个孤零零的牌位。
难道,爹娘也出事了?
我走到门外,耳朵突然变得格外灵。
隔壁邻居的谈话,飘入我耳中。
其中一个邻居,摇头叹道:「隔壁老两口,真是惨啊!好好的,咋就寻了短见呢?」
另一个愤愤不平:「唉!谁叫他家女儿不检点,去钱府送货,却勾搭大少爷,被撞破后,羞愧得一头撞墙死了。」
「这老两口,不信女儿会做出丑事,四处喊冤。可惜他们告状无门,还被打了一顿,一时想不开,就悬梁自尽了……」
听到这些,我五雷轰顶,心被撕成了碎片,恨意翻江倒海。
我飘到邻居面前,大声喊:「不!我没有勾引人,我是被冤枉的!」
可无论我怎么呼喊,他们都对我视若无睹。
我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
他们,居然看不见我?
难道说……我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