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可是被时琛的秘书带走的,她似乎有千言万语,大约她不明白昨日对她还算小意温柔的男人今天怎么会变成这样。
时琛对我的好不算作假,他发现了我手指上一道不甚清晰的痕迹,亲了又亲。
「阿贝,那样的女人,哪里值得你亲自动手。」他说话的时候,黑眸隐隐有些不赞同。
我看着时琛,面色如常,对于时琛举动,我并不觉得吃惊。
我同他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他本身不算一个性格温顺的人,却对我包容体贴。
在我们这样的高门望族里,腐烂的婚姻比比皆是,可我是他求来的。
甚至我们成婚的时候,我的好友周明媚羡慕不已,毕竟人到一定高位,对于一些基本的伦理都看得很淡漠。
时琛对我是真心。
周明媚说,大家族里,把忠贞当耻辱。
大约是金钱已经膨胀到一定地步,想要一个男人永远恪守忠诚实在是难得,对于很多家族的联姻,粉饰太平就已经很难得。
可周明媚见过时琛替我布菜的模样,见过他提起我就不自觉微笑,他对我上心。
可又对我不是百分之百。
处在一定位置。
身边没有莺莺燕燕反而是异常,时琛偶尔养的几朵解语花,在周明媚看来,根本算不得什么。
实在是太常见了。
好像当污浊成为一种常态,清白反而是异常。
晚餐是时琛煮的。
他这样年少有为的男人,还肯下厨,实在是难得。
就连我一向挑剔的母亲,都赞不绝口。
她们似乎很羡慕我,能得到时琛大部分的爱,和全然的包容,我甚至只要皱皱眉,时琛就能让我讨厌的东西永远消失。
他替我将牛排仔细切好,我敛下眼,小口小口吞咽。
对方的手机不断闪烁,我下意识地伸手,他只以为我要喝他杯子里的酒,于是体贴递给我。
在看见我伸手是要拿他手机的时候,他只是笑了笑,拿起一旁的餐巾擦手,然后递给我。
「老婆,你倒是难得查我。」他眼底笑意作不得假。
时琛对于养解语花的事情,一向不太瞒着我,大约是因为周遭人没有比他做得更好。
对太太全然尊重、体贴,事事放在第一位。
更何况连我的父母都是,在外各有各的天地,我知道的私生子都有好几个。
母亲没生下儿子,选了一个还不错的私生子继承家业,对方对我母亲尊重,对我这个妹妹也算得上爱护。
高门望族里,忠贞就是玩笑。
面上再温和,骨子都是烂的。
我打开手机,已经找不到林可了,心下了然,毕竟得罪了我,只怕时琛不会让她太好过。
再往下翻,是秦舒可,也是跟在时琛身边算久的人了,我亦有所耳闻,实在是个妥帖低眉顺眼的,见了我,跟鹌鹑一样。
姿态低得不能再低。
时琛对她的识趣很满意,对方现在资源不错,前几天我还在一个珠宝会上瞧见过对方。
当时我以时太太的身份出席,时琛居我右侧,秦舒可戴着钻石项链坐在对面,实则是向我展示那条项链。
我多看了两眼,时琛就买了下来。
秦舒可轻轻柔柔地对我道谢,她十分识趣,没有久待,更没有贴到我脸上耀武扬威。
那晚时琛甚至感知我心里的不悦,贴在我耳际轻声说道:「不喜欢她?那我马上换一个。」
他眼里情意做不得假,我不喜的,他都可以弃之。
我弯了弯眼,笑道:「时琛,你会不会太敏感了?」
自幼我便是连名带姓地叫他,小时候,我坐在他身后,风将他衣服吹得鼓起,我将脸颊贴在他的背上。
是阳光的味道。
是春心萌动。
是爱情的萌芽。
时琛拍拍我的手,灯光昏暗,他语气却黏腻:「阿贝,我常常想起我们这一路走来。」
我没有作声,只是沉默地望着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