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是一名废物杀手。
接到大单后,正趴在顶楼作狙击准备,目标却不见了。
慌乱之际,身后的门被猛地踹开。
来人攥着我的头发,俯下身和我接吻,嘴里的冰块被卷走。
“这么蹩脚,还想爆谁的头?”
看着眼前男人红的滴血的眼尾痣。
我心道完蛋,
我那一夜情的搭档找上门要说法了。
......
我是从杀手学校毕业的职业杀手。
一个优秀杀手所该具有的良好品质:神秘,冷酷,狡黠,嗜血......
——以上这些我通通没有。
毕业后本以为我即将迎来盆满钵满的幸福人生,毕竟杀手这个行业向来是求大于供。
可我忘了,我是个连杀手排行榜都没上的废物杀手。
偶尔开开张却也仅仅是几个不痛不痒的小单,透过银行卡上三位数的余额,仿佛已经看到我如死水般一眼就望到头的未来。
【淦,每天吃了上顿没下顿的,究竟是谁说当杀手很有钱的。】
但就在前几天,我接到了杀手生涯以来最大的一单,大到什么程度呢,大概是完成这单,我就可以安详地在我那个小破出租屋里躺上几十年。
这对我来说诱惑简直太大。
但雇主给的信息很模糊,只说是晚宴上压轴出场的那个穿骚红色西装的最帅的男人。
这形容。
让我很难不怀疑雇主和狙击目标之间的真实关系。
老实来说,我很讨厌冬天执行任务,为了避免呼出的雾气暴露位置,所以我们在狙击目标时通常会选择在嘴里含住冰块,而等待的过程,冷冽的寒气会透过齿缝,攻占口腔的每一寸,那种让人把控不住的颤栗我很不喜欢。
就像此刻,我匍匐在顶楼,狙击枪瞄准着晚宴门口,而嘴里含着的冰块都换第二块了,目标还没出场。
就在我骂骂咧咧地含入第三块冰块时,
好消息,门开了,
坏消息,目标不见了。
“我靠,我那么大一个目标呢?”
正当我手忙脚乱,开始怀疑是不是走错地方时。
莫名感觉后背发凉,危险的感知刺激着每一寸神经。
下一秒,头发被攥住的感知迫使我不得不回头,对上的是那双熟悉的、笑意的眼。
他的脸贴了过来,但就在我以为就快要亲上时,却只是咧开嘴,报复似地用尖利的虎牙咬破着我的唇,直到铁锈的味道充斥口腔,又才安抚似地舔了舔。
而后,
破开牙关。
我被迫仰着头和他接吻,
说是接吻却又更像是侵占,
冰块大半融化成水液,流淌着钻进喉咙,喉间的痒意被无线放大。
好难受。
好想咳嗽。
但像我这样有礼貌的人是绝对做不出来咳在别人嘴里这种事。
于是只能强忍着喉咙和胸腔起伏的咳意,被迫的,接受这样的令人窒息的吻。
就在意识渐渐模糊之际,紧贴的唇被放开,
我连忙转过头,猛烈地咳嗽起来。
2
而厉清只是轻轻拍着我的背,仿佛刚刚把我快亲到窒息的人不是他一样。
“技术这么蹩脚,还想爆谁的头?”
还是熟悉的、张扬的笑。
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一齐上涌着冲进大脑,交错的血管快要爆开。
那瞬间,我猛然意识到了什么,
【所以,我今天的目标是厉清?!】
......
我从小没爹没妈,
收养我的男人说那天晚上他刚执行完任务,一转角就听到间间断断的小猫一样的哭声,
走进一看,原来是一个被遗弃的幼婴,
也就是我,
那么小一个,却是瘦的都能看见骨头,脸被冻的红红的,却还是顽强地发出点声音,想吸引来人的注意。
“当时你就那么小一个,雪不停地下哦,要是我不把你带回家,你指定得被冻死。”
他一边说一边伸出两个十指比划当时的我有多小,多可怜。
他是杀手,自然是不想留下任何一丝弱点,于是第二天就准备把我送去孤儿院,
但幼小的我却死死地攥住他的手,一双大眼睛水汪汪地盯着他,似是在祈求他不要再抛下我一个人。
他说不知为何,一看到我那双眼睛就心软了。
“我年轻的时候也有个很喜欢很喜欢的人,到后来因为......哎,反正我当时就想着把你留下和我做个伴也好,也好......”
说完,他便走去阳台,烟一根一根的,不停地点,直到烟头把夜色烫出一个豁口,升腾的烟雾模糊了他的半边脸,清朗的月光笼罩着男人宽阔的身躯。
那时我想,我的这双眼应该和那个姑娘很像。
他也,
应该还是很喜欢那个姑娘。
......
后来我长大了,都说女承父业,于是我也进了那所杀手学校,我想做一名和他一样优秀的杀手。
在那里,我认识了厉清——
一个阴险狡诈的人。
从小的生活习惯让我养成我独来独往的性格,我不爱交际,更不爱和别人扯上关系。
要说哪里最常出现我的身影,那肯定是第三食堂二楼五窗口,因为那里有我最爱的黄焖鸡。
而就是在那里,我认识了厉清,
倒不是因为他那张很漂亮的脸,而是因为......他和我惊人相似的菜谱。
简单来说就是,今天我吃黄焖鸡,他就坐在我对面,明天我吃冒菜,他就坐在我旁边......
总之,一周七天至少五天能在食堂碰见他,剩下两天不清楚,因为我要吃外卖。
要不是他每次吃完饭就走,从没正眼瞧过我,我差点都要怀疑他是不是暗恋我了。
久而久之,我便不由得悄悄观察起这个人。
高挺的鼻尖有一点痣,额前的黑发有些遮眼,眉眼冷峭,垂眸时长长的睫毛便投映在眼下,冷冷的,看起来就不好相处。
还没来得急及收回眼,就一下对上他那双含笑的眸,
目光交接,他歪着头,一手虚虚地撑着下巴,凤眼微眯,我清晰地看到他眼底带着的一丝玩弄,
还有......些许我看不懂的东西。
不重要,我不喜欢辗转反侧,抠破脑袋去想一个注定得不到答案的问题,那很累。
但他,确实和想象中一样的勾人。
“同学,看够了吗?我......知道我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