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想悔婚了。
我站在民政局门口，穿着手工定制的旗袍，手里还有一小束手捧花，整个人看似精致时尚，实则不然。
距离约好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沈启霄还没有出现，电话也没有打通。
我的额头微微沁出汗水，却还要安慰旁边的陪拍小姐姐：「没事，他可能只是有一点忙。」
小姐姐有些尴尬地朝我笑笑：「姐，您看哥什么时候可以来？我这边可能还有别的单子......」
我微笑着接了她的话，有别人的时候，我还是想当个体面人。
「没事，你先走吧，尾款我现在补给你。」
小姑娘连忙摆手，但我有些过意不去，白白连累她陪我等了两个小时。
伸手招了辆出租车，我叹了口气。
正好，他不想来，我也不想等。
坐在车上，我决定给沈启霄打最后一个电话。
我大概知道他在干什么，无非是又在帮他那些狐朋狗友做些零碎小事。
他自以为他的朋友把他当无所不能的天神，实际上他的朋友只把他当随叫随到的小丑。
之前我劝过他，和他权衡利弊逐字分析，可都抵不过他朋友那一句「霄哥，求你点事儿。」
电话打通了。
「喂，我在警局帮朋友办点事儿。」
我没说话。
「嫂子，就算要结婚了，霄哥也还是我们的霄哥，你可不能一个人霸占他呀。」他朋友笑嘻嘻地在旁边应和，我只觉得烦。
有什么事，能比领证重要？
就因为沈启霄说今天寓意好，要把领证的日期放到今天，我这个月奖金都泡汤了。
「好的，我知道了。」我冷淡敷衍完他们，挂了电话，又顺手把他的联系方式都拉黑了。
没想着等他回话，翻来覆去就那么几句。
我按了按眉心，没必要和这种人继续纠缠下去了。
「喂，沅沅，我来你家住两天。」
苏沅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答应了：【我来你家接你吧。】
2
我回到家开始收拾东西。
平时以为我有很多东西，实际上收拾起来还塞不满两个行李箱。
这间房子里多的是我买给沈启霄的东西，大到空气净化器，小到剃须刀，都是我一点一点添置的。
他一个无业游民，平时就靠家里给的三五千块过活。
我体谅他，从不让他给我买贵重物品。
他欣然接受，把省下来的钱用来供养他那群朋友。
凡接到朋友请客吃饭的电话，最后不管吃没吃上，付钱的必定是他。
有时他钱不够，还会问我借。
我借他的钱就像他借他朋友的钱一样，从未见到回音。
我正收拾完准备拎着行李箱离开，沈启霄突然怒气冲冲地踹开了门。
【顾灵衍，我等了你半个多小时，你迟到了你知道吗？】
他看着拎着行李箱的我，愤怒又诧异地问我：【你有时间观念吗？你这是要去哪里？】
我只冷笑一声，不想和他多说。
还问我有没有时间观念？
上午让我硬生生站了两个小时的人是谁？
【我不是一处理完我朋友的事就过来了吗？】他皱着眉，抬手按了按太阳穴，【是，我是迟到了一会儿，这又不代表我心里没有你！】
我知道他会这么说。
以前我可能听了，信了。
现在我只会觉得好笑。
你沈启霄又不是警察，你去陪着就能处理完了？
你心里那么多人，我顾灵衍能排第几？
我轻轻哦了一声，抬步往外走。
他死死拽着我的行李箱不让我走：「阿衍，求求你了，就给我十分钟，听我解释再走也不迟啊！」
我瞟他一眼，假意顺从点头，在沙发上坐下来没出声。
一瞬间有些恍惚，仿佛这个动作已经练习过千百次般熟稔。
「阿衍，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手机铃声打断了他的话。
他下意识举起手机想要接通，却又望了我一眼：「阿衍，你如果不喜欢，我也可以不接的。」
我没作声。
铃声断了。
沈启霄似乎轻轻松了一口气。
可片刻手机铃声又响了。
他抬眼看我，好像是在征求我的意见：「阿衍，我还是接一下吧，万一是什么急事呢。」
我点点头。
他站起身朝阳台走的那一刻，我拎起行李箱就下楼。
苏沅等了我有一会儿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