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沙回到家的时候,我正好吃完晚饭。
看着空盘子,他皱了眉,“怎么没给我留饭?”
我起身收拾碗筷,头也不抬,“我以为你晚上会留下来陪贺恬,不回来了。”
贺沙顿了一下,跟着我进入厨房,从后面抱住我,一条镶着金钻的心形项链被放到我眼前。
“送你的,喜欢吗?”
最近他每次陪完贺恬回来,都要带点礼物,有时是项链,有时是戒指、手链。
但无一例外,都是贺恬喜欢的款式。
我没接,推开他,洗碗。
贺沙的脸色沉了些,“还在为领证的事生气?”
“那只猫咪对恬恬非常重要,生病了恬恬很难过,我怕她做傻事。”
“明天吧,反正领证也不差那一天两天的。”
心尖一颤,手跟着也抖了下,碗滑落,摔个粉碎。
我慌忙去捡,手被割破了口子,鲜血直流。
他急忙抽了纸巾要帮我止血。
恰巧,手机响起了铃声,是为贺恬定制的专属铃声。
他的心一下就不在我身上,将纸巾丢给我,“赶紧收拾好,去贴个创口贴,我去接个电话。”
话说完的时候,他人已经出了厨房,但担忧声还是一字不漏的传了进来。
“恬恬,猫咪现在怎么样了......”
我讽刺一笑,原来在他心里,连贺恬养的猫都比我重要。
贺恬是贺沙没有血缘的继妹,但两人的关系非常好。
我产检晕倒时,他在陪她烫头发。
我生孩子大出血时,他陪她去买猫粮。
我被他父母连夜赶出家门时,他还在酒吧里陪她蹦迪。
他冒雨赶来,声声保证着以后再也不会了。
我爱他,不想放弃这段感情,所以一直忍让着,自我催眠着,等结婚后一切都会好的。
可是等了十年,好不容易盼来领证的这天,他却为了贺恬养的一只猫放我鸽子。
现在我不想等了,一刻也等不了了。
在他接完电话回来,我平静的说,“贺沙,我们分手吧。”
贺沙愣了愣,目露不悦,“别闹了,不都说好明天就去领证吗?”
他认定我是在跟他闹,过来牵我受伤的手。
被我避开了,认真道,“我不是闹,贺沙,我不想跟你结婚了。”
他冷笑了两声,突然问,“儿子也不想要了?”
我的心一下紧了,怎么也想不到,他竟然会利用儿子威胁我。
我未婚先孕,和贺沙有了个4岁的儿子,从小被养在贺家。
因为贺家是豪门,而我只是个身份卑微的保姆的女儿。
不许我抚养孩子,说我这种低贱的人养不起高贵的孩子。
所以哪怕我是孩子的母亲,却连见他的机会都屈指可数。
贺沙知道儿子是我的软肋,我也闹不出什么,他再次牵起我的手,查看伤口。
一边说,“有空多去看望儿子,他现在都喊恬恬妈妈了。”
我知道他在指责我不关心孩子。
可并不是我不想去,只是我被限制一个月仅能见儿子一次。
当初他父母下这个命令时,他可就在旁边,却没有为我多说一句话。
我抽回手,收拾着医药箱,淡漠道,“那就让贺恬当他妈妈吧,反正她也巴不得。”
贺沙一把夺过我手中的消毒液砸在地上,面色铁青,“杨语林,你闹够没?为什么总跟恬恬置气呢,她对儿子好有什么错吗?”
他这么说,我就想起上个月去见儿子时,无意中撞见贺恬拿着棒棒糖哄骗儿子。
“宝乖,呆会儿你妈妈来见你,你就用臭鸡蛋砸她,让姑姑来当你妈妈好不好?”
4岁的孩子不懂好坏,喊着她妈妈,将一颗颗臭鸡蛋砸在我身上,还拍手叫好。
我一身狼狈,她却洋洋得意,他父母闻讯赶来只说孩子还小不懂事,而贺沙则选择冷眼旁观。
那天,我是逃着离开贺家的,回头还被他指责心眼小。
有些感情一旦淡了,就如同埋下了毒瘤,无论做什么,都是错。
“她没错,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这样你高兴了?”丢下一句嘲讽,我推开他就走。
兴许是我冷漠的态度刺激到他,他勃然大怒,“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无理取闹,曾经我爱的那个温柔善良的杨语林已经死了。”
是啊,过去的杨语林死了,可曾经爱她入骨的贺沙不也死在了回忆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