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房间内。
男人沙哑至极的嗓音挟着威胁:“你知道我是谁吗?就敢这么碰我?”
这个热情如火的小绵羊,进来便攀上他乱啃一通。
女孩的声音跟她的吻技一样的青涩暗晦:“我……我想取悦你!”
这个男人在信息里说了,只要她今晚能取悦到他,他就会给出她满意的酬劳,到时候敏姨就可以得救了!
听闻她颤抖却坚定的声音,男人嗤笑了一声。
如果是平日,这种送上门的女人他会毫不犹豫把她扔出去,顺便会叮嘱元枫一句,以后不想在云城再见到她。
可是现在……
体内有成千上万只蚂蚁在啃咬着他的神经,火种在他的全身上下不断冲击,要吞没他所有的细胞。
想起刚才元枫的提醒,对家下的这款药非常霸道,如果今晚他不开这个荤,恐怕见不了明天的太阳……
看来这个女孩,是元枫擅作主张找来做他解药的。
既然如此……
黑暗中,他目光一凛,一个翻身将她压在了自己的身下,轻易掌握了主动权。
“取悦我你还没够格,不过,今晚你配合得好,明天我会有赏!”
苏念没想到,配合好他要那么的吃力,几乎要她半条命。
翌日,她是被浑身的酸痛和下身某处的疼意给唤醒的。
睁眼一看,这里看起来是酒店里的高级套房。
想起昨晚的一切,她小小的鹅蛋脸绯红不已。
可是,他人呢?
房间里除了她,根本没有其它人的身影,也没有留下支票或现金。
不行,敏姨还等着她拿钱回去救命!
从小到大,那个家里就只有佣人敏姨对她好,如果不是得到敏姨的照顾,她估计早就被后妈张淑梅给折磨死了。
苏念拖着酸累的身体,捡起地上被扯得破烂的衣服穿上,扶墙走出房间。
蓦地,看见客厅的沙发处,坐着一个男人。
西装革履的男人虽然背对着她,但却有一股干练沉稳 的气息压过来。
听闻她的脚步声,他站了起来,转过身。
男人戴着一副银色面具,面具下那双眸子好看且精明:“醒了?”
他的声音跟昨晚好像不太一样。
苏念此刻却没心思细想这点,她僵硬地立在那里,幅度很小地点了点头,脸滚烫得可以煎熟几个鸡蛋。
看她杵在这里,元枫提醒她:“你可以走了,记住,保守秘密。”
苏念一愣,怔怔地盯住他。
听他这理所当然的口吻,似乎不打算给她报酬……
再难以启齿,苏念也逼着自己开口:“先生,我……我的酬劳呢?”
这回轮到元枫一愣。
原来香澜苑的规矩是这样的,当面结清?
他清咳一声:“抱歉,第一次,不知道你们的规矩。”
他从口袋要里取出一叠支票和一支钢笔,在上面的支票上签了一堆数字,撕了下来,递给她。
苏念走过去,接过支票,看了一眼上面的数字。
十万块……
可是敏姨的手术,要二十万。
她生生地顿在那里好几秒,没有动。
内心正天人交战。
“怎么,不够?”元枫身为战漠北身边最得力的助手,自然很懂得察颜观色。
“我……我昨天晚上,已经很努力配合了……能不能……多给点?”
她的脸呈现火烧云状态,难堪得头都抬不起来。
房间里静默了半晌。
突然,面前这个男人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他看见来电显示,立马接了。
不知道对面交代了什么,他恭敬地答应。
再折返,他重新填了一张支票,递给她:“这样呢?够了?”
多给她十万,是战爷刚刚吩咐的,因为她昨晚表现不错。
苏念看见支票上的数目,眸底一亮:“够了。”
二十万刚好可以帮敏姨做手术!
她伸手再要接过,男人的手缩了回去,她抓了个空。
也许是觉得她的吃相太难看,男人脸上多了几分掩饰不住的鄙夷:“我再提醒你一句,昨晚的事必须保密,否则你将会永远消失在云城,懂吗?”
苏念微怔,然后用力点头:“我会的。”
这件事,她自己也巴不得永远没有人知道。
她接过支票时,犹如得到了什么救命稻草一样,整颗心都轻松了一半。
拿过钱便快步离开房间,就连身体各处的酸痛都被她忽略。
敏姨正等着这笔钱救命!
元枫看着这个女孩匆忙离开的背影,不由得叹为观止。
风月场所的女子他不是没接触过,演技那么好的还是头一次见。
刚才还一副被整得生不如死的样子,一拿到钱就健身如飞了。
说到底不过是为了多拿点钱。
元枫摇了摇头,转过身时,发现自家主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房间的门口。
那双鹰隼一般的深眸盯住女孩的背影,阴鸷而可怕。
元枫摘下面具,恭敬地喊了一声:“战爷。”
战漠北抬起矜贵的脚步走过来,坐到沙发上,整个人气场很强,气压也很低。
元枫摸了摸鼻头,怯怯地道:“战爷,昨天晚上对您下药的人,已经查出来了。”
“谁?”战漠北冷冷吐出一个字,隐隐有一种要把那个下药的人剁成肉酱的狠厉。
“是战老爷子……”
战漠北似是愣了一下,神情更沉了几分。
他原本就猜想是战家人,否则云城内谁会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对他下这种药?
但没想到,竟然是他的亲爷爷。
也对,老头子骨子里就是个冷血的人,否则这么多年也不会眼睁睁看着几个孙子斗个你死我活。
“老爷子估计是因为听信了那俩房的馋言,以为您真的是……那个,所以才会下药试探一下您,不过您放心,他们安排过来的女人被我中途拦截了,昨天晚上那个女人,是我联系‘香澜苑’送过来的,绝对干净没有问题,而且他们的培训制度很严格,很懂得保密。”
战漠北眸光微深。
想起昨天晚上,他喉咙莫名地发紧,有些口渴。
那种贪得无厌的女人,他竟然会意犹味尽!
他清咳一声,把邪火压下:“最好是这样。”
淡淡的一句话,带着绝对的警告。
“放心,我会再敲打一下那边。”
战漠北的隐私,云城里谁敢透露?更何况只是一个专门为上流社会输送这种服务的一个小会所?
战漠北霍地起来。
“战爷,去哪里?”
“回老宅,找老头子算帐!”
……
苏念去银行兑现支票后,把钱转到了自己的银行卡上,急匆匆赶到医院。
她首先找到敏姨的主治医生,告诉他可以替敏姨安排手术排期了。
赵医生人挺好,立马就打电话去协调手术档期,然后才开单让她去交费。
正往交费处去,手中的银行卡突然一空。
“贱货,你哪来的钱给王敏交手术费!?”
苏念扭过头,盯住眼前贵妇打扮、盛气凌人的女人,正是她的恶毒继母张淑敏。
“钱哪来的你管不着,把卡还给我!”苏念伸出过去,内心份内着急。
敏姨的身体实在不能再拖了。
张淑梅冷笑一声,把银行卡塞进了自己的包包里,打量着她身上破破烂烂的衣服:“看你这副下贱模样,昨晚不会是出去卖了吧?你知不知道昨天晚上陈总亲自上门来看你,他看不见你表示很失望!”
苏念努力维持冷静:“你死了那条心吧,我不会嫁给陈总的,敏姨的手术费我已经筹到,你要胁不了我!”
张淑梅怒眼圆瞪,扬起手“啪”地甩了她一巴掌。
苏念整张脸被打偏,火辣辣的痛。
“你翅膀硬了是吗?你说清楚,钱到底哪来的?”
这贱货刚刚才从狱里出来不久,哪里来的本领筹到二十万?
更何况,他们家聘礼都收了,条件也已经跟陈总谈好,不可能放任苏念不嫁!
她倒要看看,这个时候到底是谁敢出面借钱给这个贱货!
苏念转过脸,盯住张淑梅,一字一顿说:“你还不还我?不还我报警指控你抢劫了!”
她说完,从衣袋里取出那台年代已久的旧款手机。
手指还没有按到数字键 ,“哒”地一声,手机被张淑梅
夺过,狠狠地摔到地上。
苏念看着地上被得屏幕破碎的手机,眼底也一下子模糊。
这台手机,是敏姨五年前省吃俭用偷偷地买她的生日礼物,她一直很珍视它。
她瞪住张淑梅:“你还我银行卡,赔我手机!”
张淑梅冷笑,抱起胸:“我就不还,更不会赔你手机,你能拿我怎么办?除非,你跟我回去做好嫁给陈总的准备!”
“我不嫁!”苏念仍然坚定不移。
张淑梅:“好啊,那你就看着王敏病死在床上,还有,你不嫁陈总可以,我还会继续帮你安排黄总李总,总之,苏家养你那么大,你的婚姻大事我们说了算!”
说罢,她转身就走,因为吃定了苏念一定会屈服,乖乖回去待嫁。
苏念死瞪住张淑梅的背影,粉拳用力地握了起来。
敏姨几天前就陷入了昏迷,她的身体真的要撑不住了!
想到这里,她向张淑梅冲了过去。
“把卡还给我!”
她一手揪住对方的头发,一手夺过对方的包包,打开反过来,把里面的东西往外倒。
银行卡随着其它物品一并地掉到地上。
苏念推开痛得嗷嗷叫的张淑梅,低头去捡银行卡,谁料卡还没有到手,她的头皮一紧。
是张淑梅以牙还牙揪住了她的长发,还把她的头往旁边的墙上去撞,一下又一下。
苏念跌在地上,头晕脑眩,温热的液体往她的额头上涌出。
张淑梅仍不解气,捡起包包不断地对她又打又骂。
苏念不顾一切地往地上那张银行卡爬过去,眼看着就要拿到,张淑梅一只高跟鞋踩在她的手背上。
“啊!”她一张惨叫,感觉手背快要被她的鞋跟戳穿。
“贱货!敢对我动手!走,跟我回家,今晚就把你这个子贱蹄子送到陈总床上!”
苏念疼得意识都迷糊了,不断地摇头:“我不……我不去!”
那个陈总是变态,传闻不知道虐残了多少女人,她真的嫁过去了,必死无疑!
推搪之间,她用力将张淑梅绊倒在地,捡起银行卡和她的破手机继续往收费处去。
突然,听见后面一声惨叫。
“血!好多血!救命!苏念这个贱人要杀我!她要杀我!”
……
战家老宅坐落在半山,豪华而古色古香,宅内处处都彰显着云城首富的底气和尊贵。
只是,此时一楼偌大的客厅里,气氛沉闷得紧。
战老父子坐在太师椅,战漠北坐在他左手边的沙发处,互相对峙着,剑拔驽张。
老人家扫一张茶几上那叠财务报表,沉着声问道:“漠北,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正在准备午睡,这小子突然回来,非得让他下楼见面。
战漠北掸了掸自己的衣袖:“没什么意思,就是想让老爷子看清楚,打从我正式接管凌云集团之后,集团肉眼可见的进步。”
战老爷子脸色更沉:“我知道你本领很大,但你是不是太傲了?该看财报的时候我自然会看,用不着你来提醒我你到底为凌云集团立下多少功劳!”
他振振有词,凶狠的气场一下子提起来,吓得旁边的管家都瑟瑟发抖。
战漠北表情透出几分讥诮,骨子里尽是底气:“是吧?那为何还用那种下三滥的手段试探我?就算我不如您所愿现在就取妻生子,也丝毫不影响我的个人能力。”
战老爷子脸色一顿,没想到这事情做得那么周密,这小子还是知道了!
“我……我这是为了战家的未来着想,战家的家族继承人不能是个……不近女色的家伙!”
那些形容词他说不出口!
但最近外面都已经传遍了,说战漠北不喜欢女人,而且是个性无能!
看战漠北瞬间沉冷下去的一张俊脸,战老爷子语气缓和了一些:“你身为凌云集团的掌舵人,一举一动都非常受关注,传闻固然不可信,但你得做些事情去堵悠悠众口!”
这个“悠悠众口”,自然包括他那俩位对总裁之位虎视眈眈的亲哥哥!
战漠北被气笑了。
“所以,您也在质疑我的生育能力?”
战老爷子:“不是质疑,是想帮你证明你可以。”
战漠北挑眉,半晌后,他立了起来:“不劳老爷子帮这个忙,我很快就会证明,我的性取向正常,在繁衍后代方面更是没有问题!”
他说罢,大步离开。
走到玄关处,他突然回头,目光抬起扫射到二楼的转角处。
一道影子在那里一闪而过。
战漠北勾起唇角,冷睨着战老爷子:“下次再我身上用这种手段,别怪我对您都不客气。”
说罢,他转身出去了。
客厅,一时安静得针落可闻。
一阵脚步声从二楼渐渐而下,战漠北的二哥,战漠辰坐到沙发上。
“老爷子,他真是越来越目中无人了。”
战老爷子冷扫一眼这个孙子,示意他看看桌面上那堆财报:“你要是有他这个能力,恐怕会比他还狂!”
战漠辰脸上的表情微变,眸底掠过外人看不见的妒恨。
战老爷子正准备起来回房,手边他的专属固话突然响了起来。
他拿了起来,接听。
那头的人不知道说了几句什么,他的脸色阴云密布。
“啪”地一声,他把话筒放下。
“战漠北这个臭小子!竟然敢截我的糊!”
战老爷子虽然退休了,但他无事就喜欢买地皮做做投资和开发项目,上个月看中的那块罕有地皮,已经快准备到手了,他的地产经纪人告诉他,地皮俩小时前已经被战漠北买走了!
想必是为了报昨天晚上他找人下药的仇,这个小子,真是睚眦必报!
战漠北从老宅出来,上了迈巴赫座驾,整个人的气场低得快要把天地万物都吞噬。
“战爷……其实老爷子听见那些传闻心急也正常,集团的规章制度里,的确有那么一条,如果执行CEO身上有什么隐疾,董事会和股东会有权利重新票选出新任CEO,况且您是战家的继承人,如果终生不娶的话……”
“我迟早会废除那条破规章!”战漠北沉着嗓音骂道。
“所以,战爷您是真打算终生不娶?”
战漠北抬起头冷扫元枫一眼。
元枫吓得立马噤声。
沉默了一会儿,战漠北突然冷笑:“如果我娶妻可以堵住他们的口,灭了他们那些不该有的想法,那就娶吧!”
元枫一顿:“战爷,婚姻大事您还是得好好考虑清楚,况且您现在也没对象吧?”
说起对象,战漠北又想起他十三岁遇到致命危险那一次,那个抱着他在山里熬过了一夜的女孩……
如果没有她,他的生命就止步于十三岁了。
放在膝盖上的双手,蜷缩起来:“再等一阵子,等我找到她!”
原本,他就打算找到那个女孩之后,娶她回家。
否则,无论外人怎么说、老头子怎么逼他,他都不可能会答应现在就娶妻。
只是……她现在到底在哪里呢?为什么那么难找?
趁他身上的气场变得柔和了一点,元枫汇报道:“战爷,有一件事情我们好像摆了乌龙……”
战漠北挑眉:“说。”
“昨天晚上那个女孩……不是香澜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