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的女兄弟中了情蛊,哭着求我把夫君借她一晚。
我给她找了更合适的,她却认为我轻贱她,赌气去找乞丐。
夫君一把将人抱起来:
「别那么计较,她是上过战场杀过敌的,你那些小女人心思,她不屑。
「你若是在我出征的日子里被人暗算,我也不会介意你和别的男人。」
后来,我和另一个男人形影不离,他却紧紧抓住我的手:
「你们根本不是真的,是不是!」
1
「夫人,今日相求,实非勾引,只是我与宋兄如兄弟一般,哪怕做了床上之事也不会产生邪念,还请夫人成全!」
兰清月双颊绯红,呼吸急促,看向宋挽玉的双眸中带着迷离。
可是宋挽玉像是没看见一般,将倒好的茶放到我手边,一言不发。
我叹了口气,将人扶起:
「兰将军,他是有妻室之人,与你同房岂不有损您的名分?
「我已找来礼部侍郎之子,他同样年轻力壮,人品卓越,更是朝中新贵,且心悦你已久,定会对你负责。」
「荒唐!」
兰清月一把挥开我的手,看向我的目光带了愤恨:
「我在夫人眼中,竟是那借中毒之机为自己求个名分的女人吗?
「这种机会在夫人眼里或许难得,但是在我这里就是下三滥的手段!是我不屑于用的!」
她软着身子站起来,倔强的目光扫过我和宋挽玉,看着他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猝然一笑:
「既然你们如此想我,那我便与门口乞丐同欢!我就算死,也不做那用身体求名分的女人!」
说罢真的跌跌撞撞向门外走去。
一道疾风在我面前拂过,原来是宋挽玉迅速在我身边略过。
下一秒,兰清月就落入他的怀中,被打横抱了起来。
「胡闹,怎可如此轻贱自己!」
兰清月脸颊红红,眼圈也红红的:「可……我宁可死,也不要被如此轻贱……」
「够了!」
宋挽玉皱起眉:「你我情同手足,我不会让你如此。」
说罢转身走向屋内。
「夫君!」
我急忙叫住了他。
他转头看着我。
我感觉喉咙哽得慌:「这样不合适。」
他叹了口气:「形势所迫,无可奈何。」
我急了:「礼部侍郎之子就要到了!」
他垂眸扫过兰清月绯红的小脸,一抹心疼划过眼底:
「情蛊也是毒,她等不得。」
「夫君!」
我在门要关上的那一刻冲上去拉住他的袖子:
「我们还没有同过房……」
在我们大婚那日,他便急急地接了圣旨远赴沙场。
回来后忙于人情奔波,更是无暇碰我。
此刻却要先与别的女人……
「夫人……我与宋兄……如兄弟一般……」
兰清月话虽如此,口中却声音靡靡,环住了宋挽玉的脖子。
「阿允,战场之上不分男女,我与清月早已跨越性别,你深居闺中,不懂这种感情,日后我再教给你。」
我不懂?
我也是武将之女,出生的时候就在战场,十五岁之前都跟着爹爹南征北战,我如何不懂?
我咬着牙:「你说过不纳妾的。」
「我只是帮兰兄解毒,怎会纳妾?」他皱了皱眉。
兰清月的呼吸已经十分急促,声音软的不像话:
「宋兄……救……救救我……我不行了……」
我红了眼:「可是夫君……」「够了!」
宋挽玉难得吼我。
他把兰清月向怀里紧了紧:
「我已经和你说的够清楚了!你看不到她已经要撑不住了吗!
「来人,把夫人关起来,禁足一夜!就关在厢房!让她好好反省!」
2
我没想到,辛辛苦苦操持将军府一年,用我的嫁妆补贴这个空壳,只是为了他在战场上无后顾之忧。
却换来这样一个结果。
我在厢房,可以清楚的听到宋挽玉是怎么拯救兰清月的。
这一夜两个人都没有合眼,休息的空档里兰清月喘着气:
「宋兄回去可要好好哄哄嫂子,深闺怨妇未经沙场,终究是不能理解我们,我实在不愿看到宋兄家中因我一地鸡毛。」
「你大可放心,她知书达理,最懂三纲五常,且整个孟家只剩她一人,她只能倚靠夫家,断不会闹得太大。」
我勾起一抹苦笑。
他忘了,我嫁他,完全是下嫁。
阿娘早年跟着阿爹南征北战,生孩子都在战场上,早早耗尽气血归去。
阿爹不忍心我步阿娘的后尘,大张旗鼓为我招亲,只求我在京中安稳一生。
求亲的权贵踏破了孟家的门槛,阿爹却选了只是五品军官的宋挽玉。
原因无他,只因宋挽玉当着全军将士的面发过誓,今生只我一人,绝不纳妾。
厮杀汉讲究一个唾沫一个钉,阿爹和哥哥们当即拍掌定下了亲。
从此我脱下盔甲,穿上寻常女儿家的衣裙洗手作羹汤。
却没想到那一次定亲,竟是与阿爹和哥哥们的最后一面。
我害怕宋挽玉也死在沙场,所以我愿意深居闺中,为他稳定大后方。
每一个在战场上流血的人,我都愿意为他付出。
可是,我有点后悔了。
我充耳不闻外面让人面红耳赤的声音,提笔写下一封信,拖信鸽寄给故人。
这种人家,是断然不能待的。
阿爹和哥哥若是在天有灵,也定会支持我的决定。
3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我听到了一个消息。
宋挽玉要抬兰清月为平妻。
「你不是说你不纳妾吗?」我看向他。
宋挽玉脸上还有昨夜的痕迹,闻言偏过头去:
「我终究是让清月没了清白,夺了女子清白又不负责,不是大丈夫所为。」
我觉得有些好笑:「昨日,夫君还说了只是解毒。」
「孟氏!」
兰清月一巴掌拍在桌上:
「你为何对女子如此苛刻!你深居闺中,应当比我更知晓这时代对女子的压迫!清白于我等而言何其重要?你也是女子,缘何为难!」
这些说辞倒是新奇,我饶有兴致的看了她一眼:
「看不出,兰将军不止是女中豪杰,想法也十分独特。」
「阿允,清月是尸山血海里淌出来的,你看重的内围争斗,是她不屑一顾的,且你依然是我的正妻,不必担心。」
正妻……真的是那么好的东西吗?
我深吸一口气:「夫君在全军将士面前答应过的。」
宋挽玉一愣,拳头渐渐握起。
军中誓言,终究是军人最看重的东西之一。
「阿允,」他叹了口气:「他们死了。」
我一愣。
「他们死在了跟随孟将军的征途中,你忘了吗?」
我心底阵阵钝痛。
宋挽玉看向远方,似乎在回忆什么:
「若是他们还活着,与清月同吃同住、共同杀敌、了解了她的为人后,未必会反对我今日的决定。」
我拳头攥的紧紧的。
「阿允,你永远是我唯一的正妻,但是若你不懂事,我也不介意……」
宋挽玉顿了顿,温柔的眉眼变得冷冽:
「休妻。」
4
最终,宋挽玉没有等我的回答,就带着兰清月走了。
我坐在屋子里,没有哭也没有闹。
终于,我等到了召我入宫的旨意。
走入乾清宫,陛下看着我那封信,有些头疼。
兵部尚书杨承谨站在一侧,略略扫了我一眼。
大苏朝虽然对女子较为宽容,甚至允许兰清月这种女将军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