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下飞机,我就直奔医院。
三天内,如果不能完成这场手术,我可能只有不到一个月的寿命了。
幸好已经跟这边的医生对接上了。
在医院走廊的拐角处,我跟一个女子撞到一起。
对方抬头的瞬间,露出一张与我有七分相似的脸。
我知晓了她的身份。
是霍证南找来代替我保护他的替身,也是他现在的爱人,令月。
我们所在的地方有些特别,旁边的墙是一面很大的镜子。
可这里是监控的盲区。
我们俩谁都没有说话,可对方嫉妒、怨恨、又得意的眼神让我明白。
她也认出我来了。
听陈助理说,令月比我还要大两岁。
可看起来比我年轻多了。
脸颊红润,皮肤饱满有光泽。
不像我,因着常年治疗,脸上只有不正常的苍白。
连嘴唇都找不到一点血色。
我侧头看向镜子,发现她一只手正摩挲着已经明显隆起的腹部。
反观我,36 度的天气,穿着长袖长裤。
窗外的风吹进来,衣服空荡荡地摇晃。
好像只有一副单薄的骨架在支撑维持。
过不了多久,她就要生了。
我低头,看着自己已经变形的枯槁双手。
如果拉起一点衣袖,还能看到胳膊上密密麻麻的针眼。
有的太过频繁,已经形成了一道道可怖的疤痕。
惊悚又恶心。
死神从没离开过我。
抬头的时候,我注意到令月胸前的一大块帝王玉无事牌。
我想起三年前,霍证南向我求婚的时候,送给我一块很小的玉佩。
样式老气,材质也不珍贵,可那是他妈妈唯一的遗物。
我欣然收下,日日贴身佩戴。
我觉得苦尽甘来,等一切结束,我也可以和自己的爱人过上平凡幸福的生活了。
可没过多久,鼻子开始频繁流血。
我去医院检查,得知是癌。
通过一番排查,问题出在霍证南送我的玉佩上。
那块玉佩早就被仇人调换成有放射性物质的材质。
得知真相的时候,我第一反应是庆幸。
好在霍证南拿到就第一时间给了我。
好在得病的是我,不是他。
忽然,令月笑了。
无声的笑看起来是满满的恶意。
我张了张嘴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
她满脸惊恐,眉头紧蹙似是隐含痛苦。
捂着肚子就狂奔而出。
我回头的时候,只能看到她一闪而过的背影。
拿出手机,国外的治疗医生发来信息,关心我这边的情况。
给对方报了平安后,我走进电梯。
幻想着,如果这场手术能够成功,那我可以多活十年。
走出电梯,我看见门口站着一排黑衣人。
正疑惑的时候,就被走上前的一个男人敲晕。
再次醒来,我躺在冰凉的地板上。
霍证南双眼猩红,坐在我面前怒视着我。
「霍......」
毕竟也算是青梅竹马,曾经的爱人,我扯动嘴角,想打个招呼。
没想到他直接伸手掐住了我的脖子。
「你把令月带去哪了?你知不知她还怀着我的孩子。」
「三年前,你摔碎我妈的遗物不辞而别,留我一个人在国内面对那些人的算计。」
「三年后,我跟爱人马上结婚,你又出来破坏。」
「苏晚缇,你是不是真觉得我不敢拿你怎么样?」
在国外,每次治疗疼得想死的时候。
我都会想等我治好了,能多活几年。
见到霍证南会是什么样子。
他应该会把我拉到怀里,紧紧抱住我吧。
后来,得知霍证南跟我的替身好上后。
我就想,那见面应该还能像老朋友一样吧。
可没想到,如今在他眼里,我竟成了十恶不赦的仇人。
他掐着我脖子的力道一点没客气,我已经开始喘不上气。
胸腔里,仿佛出现了一双无形的大手,死死捏住我的心脏。
在碎裂的边缘又松开。
如此往复,疼到生不如死。
看着霍证南敌视到没有一点温情的眼神,我的眼睛有些酸涩。
这些年在医院治疗很痛苦。
严重的时候,床上的金属护栏都被我抓到变形。
指骨骨裂,十指连心,我也没有哭。
现在怎么就忍不住了呢?
汹涌而出的眼泪砸在霍证南的手背上,他有一瞬的慌乱。
可很快又嘴角翘起,拿过一边的消毒湿巾仔细擦拭着被我泪水打湿的地方。
「苏晚缇,你在我面前装什么柔弱,你可是我霍家养的一把尖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