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地坐起,痛苦地皱起眉头,强撑着掀开马车的车帘。
“你醒了?”
“杜校尉?”
“是我。”杜严枫驾驶着马车,微微回头,看向我的眼中带着怜惜。
他抿了抿唇,声音有些干涩:“玲珑,侯爷让我把你送回家。”
回家?
我哪里有家?
看出了我的恍惚,杜严枫赶忙道:“是青衣巷。”
我愣了愣,看来赵桓已经把我调查得一清二楚,连师父住的地方都知道。
“玲珑,我先送你去医馆吧?你脸色很差。”
“不用了,回青衣巷吧。”
我还是有些廉耻心的,浑身上下都是男人留下的吻痕、指印,下身红肿,哪里是能给大夫看的。
转眼间,我已经在青衣巷住了半月。
远离了权贵圈子,我的消息闭塞,刻意打听,才知道了定远侯府的后续。
听闻,定远侯和夫人已经彻底合离。
这下真的做实了那位爬床丫鬟的手段,让人感叹不已。
有好事者甚至亲自去侯府拜访,只是很可惜,无人得见那位丫鬟。
——
我坐在院中,低头绣着牡丹,充耳不闻外面的声音。
坐在旁边的师父担心地看向我:“月儿,你的手指扎破了。”
我愣了愣,赶忙低头吸吮,生怕鲜血毁了这张绣帕。
“唉。”
师父长叹一声,“月儿,师父不知道你这几月去了哪儿,但是咱们还是脚踏实地,才能过好自己的日子。”
我低头,口中满是鲜血的味道,刺激得我头晕脑胀。
【你觉得我是你的杀姐仇人?!玲珑,实话告诉你,我根本就不认识你姐姐……】
卫清婉的话再次浮现在我耳边,我咬紧牙关,眼中情绪逐渐坚毅。
她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如果是真的,那我姐姐到底是怎么死的?
我之前所有信息都来自花娘子,是花娘子骗了我?
如果卫清婉说的是假话……
不,我有些绝望地闭了下眼睛,经过这段时间的针锋相对,我已经大致了解卫清婉的性格,在那种情况下,她说谎的可能性太小。
所以,这么久以来,我都找错了仇人?
我的仇人其实是花娘子?
或者该说,是花娘子背后的人……
花娘子一介女流,能在上京城这样权贵众多的地方开起日进斗金的花间楼,她背后的靠山肯定不简单。
我要如何才能扳倒她?或者他们?
“是枫小子啊。”
在我发呆的时候,师父已经去开了院门,杜严枫拎着大包小包走进来。
“园姨,我给你们送点新米。”
“唉,好好好,园姨正烦恼家里的米缸见了底。家里就我和月儿两个弱女子,上街买了米也不好拎回来。”
杜严枫看了眼呆愣愣的我,脸上闪过一丝担忧。
“没事,我家就在隔壁,您有需要喊一声就行。”
等他放好东西,打算在院里坐下,我突然抬头。
“杜校尉,你工作忙,我们就不招待了。”
师父皱眉:“月儿,你胡说什么呢?”
我直勾勾地看向杜严枫,没有说话。
杜严枫嘴巴动了动,还是站了起来:“那我先走了。”
“不送。”我声音很僵硬。
院子里的气氛顿时就冷了下来。
师父不高兴,拿起自己的绣架起身:“月儿,别闹!你们俩好好聊聊。”
说着,师父大步离开,反手关上了院门,从外面上了锁。
我惊了一瞬,起身去追:“师父……”
杜严枫却在此时拉住了我的手腕:“月儿。”
“放开!”
“月儿,你愿意嫁给我吗?”
我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杜严枫,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我和侯爷……”
“我知道。”杜严枫痛苦地闭上眼睛,“那天晚上在校场,我都看见了。”
我声音干涩不已,原来那天那个若有若无的视线是来自于他。
“那你……”
“我不在乎。月儿,我们成亲后就离开上京城,我有功夫、有力气,去哪儿都能养活你。”
杜严枫越说眼睛越亮,眼中期盼的光芒如同天空最亮的星子。
我心中五味杂陈。
嫁给他,是我年少时的愿望。
只短短几个月,年少时光已经离我太远……太远。
“我不行……”
“为何不行?”杜严枫拽着我的手,执拗地不肯放开。
嫁给他,我就能过上平静的日子。
但是,姐姐的死沉甸甸压在我心上。
报仇!是我这辈子必须完成的事情!
我压下心中的那抹动摇,缓缓抬头看向他,良久,终于下定决心。
我笑了起来。
“你跟我来。”
我反手拉着他,走入屋内。
杜严枫疑惑地跟上。
这个院子是师父的,我跟随她五年,才渐渐有了一个小小的房间。
房内放下一张床,其他就再难以纳入,房中也没有阳光,合上门就十分阴暗。
杜严枫被我压坐在床边。
我站在他身前,面对着他,一点点解开了自己的衣裳。
“月儿!”杜严枫震惊。
我的肌肤半露,只有一件水红色的肚兜挂在脖颈,在他欲起身时,伸手按在他胸膛。
我俯视着他,缓缓笑了,眉眼弯弯,魅惑丛生。
“杜严枫,我不能嫁给你,但是我……可以给你。”
“不行!我们不能……”他憋红了脸,双手后撑,努力起身。
我却喘息着动了动身子:“你想要的,它已经醒了。”
杜严枫整个人瞬间红透,他如同一个毛头小子,不敢直面自己的欲望,却被我掌控在指尖。
我灵活地逗弄着,让他更加难以拒绝。
“月儿,这是成亲后才能做的事……”
我轻笑出声,俯下身,试探地亲吻他的唇瓣。
他的唇很热,双唇是我吻过最厚实的,和他的人一样可靠。
至少和他,我是愿意的。
就算是满足我少女时代的幻想。
“你真的不想要我吗?严枫哥?”
杜严枫喉结剧烈滚动,眼中已经满是对我的渴望。
可是,他还在忍耐,即使那处已经坚硬如铁,直挺挺地顶着我,一跳一跳,仿佛下一秒就能突破而入。
我低头看着他,等待着他的回答。
时间一点点过去。
我倏地翘起嘴角,撑着他胸膛起身。
“不要就算了……”
“我要的!”
见我抽身而去,杜严枫慌忙回答,用力抓住我的手腕,把我往下一扯。
我整个人被他压在了身下。
他急促地喘息着,咬着牙跟忍耐:“月儿,嫁给我!”
“不嫁。”
我好整以暇地用膝盖顶弄着他,却怎么都不松口。
他盯着我的眼睛看了一会儿,突然笑了:“真是个狡猾的丫头。”
我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以为我在害羞,在说反话。
却不知此时我心中已经做下了一个决定,只是并不会告知他。
我这条命本就是姐姐给的,饥荒时,姐姐把唯一的粮食给了我。
被卖时,又把清白日子给了我。
我没有权利忘记她所受的苦难,心安理得地嫁人生子。
我仰头吻住杜严枫,不让他再说话。
“嗯……”
狭小的屋子内,我的呻吟声越加娇媚,身体也柔软不已。
杜严枫埋首于我胸前,温柔地亲吻着、吮吸着。
他很珍惜我,每一个动作都带着怜爱。
我感觉到了这份珍惜,身体也如实地反馈着。
他的掌心触碰到了我腿心,手指颤抖着探入,他在取悦我。
“可以了。”
我喘息着,抱着他,眉眼也随之温柔。
“我进来了。”
他的灼热烫得我腿心颤抖,那处就抵在门口,只差一寸就能彻底进入。
我晃了神。
我勾引过赵桓,勾引过卫佑狞,唯独没有勾引过杜严枫。
这具身体,也只有赵桓进入过。
杜严枫,将成为我第二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