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驸马捡了三胞胎,记在我的名下。
前世,我对他们爱如己出。
义子拜将封侯,义女尊贵为后为妃。
但他们青云直上,却无所不用其极对我侮辱,让我卑微苟活。
他们无耻的对我怒骂,说是我剥夺了他们亲生母亲的正妻之路,让其卑微为妾。
势必要让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驸马新娶发妻日,我狼狈跪在大雨漂泊,烂泥污浊的地里,看着他们一家五口幸福团聚。
老天爷开眼,让我重活一次,驸马还未开口求我替他养孩儿,就看到我房里的男婴。
——
新婚夜我的驸马苏晏连夜北上御敌,一年后不仅带回来三胞胎,还玷污我清白!
「白懿茴,你竟然趁我不在,做出这么苟且之事!」
苏晏刚回公主府,就义愤填膺,信口开河的话明里暗里指责我失德,不知廉耻!
我怀里的男婴,被吓得嘤嘤哭闹起来。
苏晏原本想说,他带回来的三胞胎是路边看着可怜随手捡回来的。
因心生怜悯,又觉得是天降祥瑞,便想求我,让我给这三胞胎一个好身份,以公主嫡子嫡女的高贵身份,寄养在我名下。
这种哄小儿的话被我打断,奶嬷嬷直接替我开口怒怼苏晏。
「大胆,公主心善,收养遗孤,明明是大善之举被你辱的无地自处!」
「莫不是这三胞胎是驸马在外所出,才情不自禁?」
她是中宫奶嬷嬷,亦是我的陪嫁。
苏晏本就是毫无根基武状元郎,如今也只能忍辱负重:「公主明鉴,臣只是太在意公主,才口出狂言。」
他眼神里的恨意令人生畏,只可惜我前世之沉浸在他编造的爱情蜜罐里,未曾察觉。
我若无其事地开口:「既然你的外室已经为你生儿育女,不如抬进府?」
苏晏神色大变急忙否认:「公主,他们跟臣没任何关系!」
即便重活,他亦没变。
苏晏此时怎可承认这三胞胎是他的孩儿,委屈自己青梅妻做个贱妾。
苏晏急忙发誓,这三胞胎是遗孤,无父无母。
我淡淡一笑:「既如此,那便送去城外孤幼所吧。」
呵,既然妾室的身份瞧不上,那我连人带孩一起扔出去。
上一世,苏晏就差点儿把我的棕儿送到孤幼所。
当时我根本不知道,公主府门口被人丢下的男婴竟然是我嫡兄太子的遗孤,竟让他受尽折磨苦楚。
如今,苏晏竟急了。
「公主,稚子无辜,不如就养在别院,当成义子义女如何?那孤幼所可万万去不得。」
他身为这三胞胎的亲生父亲,怎舍得让自己孩儿受苦。
我故作通情达理:「既然是驸马的提议,那就收做义子义女,本宫会好生照料他们。」
被我故意刁难的苏晏也松了口气。
匆匆谢了我,将三胞胎交给乳母急忙离去。
我很清楚他这是要去安抚刚刚从老家接过来的青梅妻子,孙兰妮。
去年苏晏夺冠,成为最有前途的武状元,父王设宴群臣,只想替我问一问这武状元可有婚事儿。
早已经成亲的苏晏连忙否认,骗的我一片痴心,最终惨死在他的甜言蜜语之下。
往事日迁。
是你始终纠缠与我。
我叮嘱嬷嬷要对几个孩子一视同仁。
可孙兰妮贪心不足,觉得我别有居心。
第二章
义子义女终究名不正言不顺,无法继承公主府。
翌日,苏晏风尘仆仆赶了回来,便诱哄我,以三胞胎为祥瑞当借口,逼我收为嫡子嫡女。
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苏朝苏暮,这是他为三胞胎取的名字。
上一世,当他说出这名字来意的时候,我还以为是他远赴疆场时,对我的思念。
其实,这只是他思念青梅发妻的证据。
看着他情真意切的模样,我也顺势提出了我的条件。
「既然驸马开了口,我瞧着棕儿也很欢喜,也记在我名下吧。」
公主府有两名嫡子,到时候该如何继承公主府?
苏晏也早已经想到了对应之策。
「公主,其实臣早已经查明,棕儿的身世另有蹊跷,是罪臣之后,咱公主府不宜收养。」
听到苏晏的话,我心中冷笑。
上一世,他也是用这般诗词哄骗我,错把太子嫡兄遗孤,当成罪奴养在柴房。
直到后来,棕儿的身份曝光,认祖归宗,第一件事儿,便是拿我开刀祭祖。
苏晏跟三胞胎反而扶摇之上,他们早已经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所有的恶事儿,全部推到我身上,让我成为他们上升的垫脚石。
当时,我还满心庆幸,这些厄运并没有牵连到他们。
如今想来,真是可笑至极。
重活一世,我总不能在让他算计了去。
看着他口若悬河的劝说着我,我便假意应下。
「既然驸马这样说了,那就让这男婴冠奴姓,交由最低等的下人抚养。」
一心仰慕武状元的公主,自然不会因这等小事儿,跟驸马闹矛盾。
而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被送去下人房的男婴,竟是他的亲生儿子。
上一世,张兰妮身披红妆特意在新婚夜来到跪在公主府门前的我,一身喜服,衬的她娇艳如花儿。
她睨着我,亲口告诉我,棕儿是苏晏放在公主府门前,还特意以我之名欺辱棕儿,引得棕儿恨我入骨。
又在新帝登基时,大义灭亲,把所有的脏事儿,桩桩件件都按在我头上。
唯有此,才能保他仕途平稳,从此扶摇直上,还可以顺利解决我这碍事儿的嫡妻。
说完,她拔下头上的发簪,狠狠的戳在我身上。
红色绣凤翔鎏金的绣鞋,在我的手上反复碾压,直到骨头碎裂血肉模糊,才嫌弃的移开足。
我的十指也被她用匕首一根一根切断,面皮也被苏晏亲手割下,拿去讨好新帝。
身体上的疼痛远不及心里的恨意,让我时时刻刻清醒着。
这一世,冬日依然那般冷,看着我完美无瑕的十指,摸着滑嫩脸颊,曾经的一幕幕,犹记在心。
只是,我现在并不像上一世那般狼狈凄惨,而是在暖屋里享受着火热的地龙。
窗外,则是被苏晏亲手推进火坑的亲生儿子。
苏晏的儿子被他亲手压了死契,终身为奴,儿子取名狗儿,理由是贱名好养活。
时光荏苒,转眼八年过去了,棕儿也以长成,整日丽服着身,尝遍珍馐美味,饱读诗书,成为谦谦公子哥儿。
而狗儿的日子却恰恰相反,每日馊食裹腹,衣不蔽体,不如乞儿。
看着狗儿冻得浑身发抖,我心一软,想让他进来取暖,却被苏晏以‘脏’为由拒绝,只让他站在院子里,听候差遣。
年幼的低等奴,从不准抬头看我们,这也是苏晏的手笔,因此,他也错过了狗儿的长相。
丝毫不知,狗儿长得跟他极为相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