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医生,我们这边准备好啦!随时都可以开始。」
楚月娇滴滴的声音让我从恍惚中清醒。
大片血色切换成熟悉的台词灯光和消毒水味道,我压下内心惊颤看向四周,想要确定周遭的一切不是幻觉。
医院外科主任兼我的男友周浩然,此时作为这台手术的第一助理,站在我身旁。
麻醉师楚月那双狐狸眼含情脉脉的看向我,似乎在等我下达麻醉命令。
手术室里,除了让我恨之入骨的两人之外,其他同事和我记忆中的站姿神态如出一辙,全都严谨的准备接下来的这场硬仗。
而重生回到上辈子关键时间点的我也终于发现,上辈子手术上含情脉脉看向我的楚月,眼神看着的,始终都是我的男友周浩然。
只是,上辈子的我因为太过信任这对渣男贱女,在同事提醒下也从未怀疑过他们一丝一毫,直到他们背刺我的这一天……
克制住想要将面前楚月拆骨入腹的欲望,我迅速敛眸,隐藏住眼底的滔天恨意。
男友周浩然见我不吭声,眼神责怪的催促我:「落落,月月在和你说话呢!」
我冷笑。
月月,多么暧昧的称呼啊!
我上辈子也是真傻。
不过重生回来的我,不会再傻傻忽略这些暧昧细节了。不但如此,我还要让这对狗男女锁死,通通下地狱和上辈子的那个我赔罪!
「我没耳朵吗?要你提醒?」
克制住内心的恨意,我不耐烦冲着男友周浩然吼了一句,这才对楚月说道:「事关患者健康安全,你多检查两遍,我再去检查一遍器械。」
朝着医疗器械走去,上辈子的细节,在我脑海中翻滚。
上辈子楚月说准备好后,我不敢耽误病人时间,立马开启了这场手术。
哪知,已经当麻醉师半年的楚月,竟然用错麻醉药,导致患者心胀骤停而死。
患者叶灵雪是淮城首富的爱女,她死后,淮城首富带了上百个保镖将医院挤得水泄不通,首富,更是崩溃质问所有参与了这场手术的医生护士。
作为这场手术的主刀医生,我被首个问责。
而我将手术失误原因告诉首富后,楚月竟一脸无辜的将锅重新甩给了我:「我是照单子拿的呀,我也不知道沈医生为什么明知道患者过敏,还开了利多卡因……」
首富的恐怖目光下,我求对方给我时间自证清白。
可身为主任的男朋友,竟然在这段时间内,联合整个医院帮楚月篡改药单,将脏水全部泼在了我的身上。
上辈子,我不甘心男友莫名其妙的背刺,红着眼跑过去质问。
结果背叛我的他不但一丁点也不心虚,甚至理所当然的回答我:「楚月是院长的女儿,攀上他我前途无量,而你,这辈子永远只是打工的命,和你在一起,我没有未来。」
来自五年男友的背刺,让我精神恍惚。
绝望中被吊销执照,离开医院那天,我被首富雇佣的人开车装死。
而真正害死患者的凶手楚月在我死后,顶替我位置成为咱们医院最年轻的外科天才医生,并嫁给了我的男友周浩然。
无辜的我被活生生捅死,真正凶手踩着我的尸骨,平步青云。
巨大的不甘让我重复死亡前的场景,再睁开眼时,我回到了医疗事故前。
怀揣着上辈子的记忆和仇恨,我冷静沉思要如何应对这次的医疗事故。
作为主刀医生,拥有上辈子记忆的我,理应第一时间避免事故的发生。
但上辈子被刀捅死的痛苦,让我不得不慎重选择自保。
我装模作样和护士检查起医疗器械和整个液体输入,实际上,已经掏出手机,将摄像头对准手术台位置。
上辈子,我将所有寄托都放在手术记录设备和同事身上。
结果,所有对我有利的证据,都被周浩然楚月的父亲亲手毁掉。医院其他同事因为一些原因选择明哲自保,冷眼看着我被渣男贱女栽赃陷害。
既然医院和同事都不靠谱,那么,我选择自己创造证据。
一切准备就绪后,我重新回到手术台。
男友周浩然眼神责备的质问我:「你刚刚为什么凶我?」
我白眼一翻,无视渣男狗叫,直接和楚月道:「患者利多卡因过敏,麻醉的时候千万要避开。」
楚月当着我的面,故作委屈的和周浩然调情:「浩然哥哥,你看看你女朋友,也太没礼貌了吧?不理你还怀疑我的工作能力,再怎么说我也当了半年的麻醉师,我怎么可能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嘛!」
我一声不吭,冰冷眸光审视着这对渣男贱女。
被夹在中间的周浩然只迟疑了一瞬,立马将天平倾斜到楚月身上,责怪的对我道:「落落,就算你是外科的天才医生,也不能这么欺负人吧?赶紧和月月道歉。」
周浩然有点大男子主义,以前为了周浩然所谓的面子,我不止一次在原则事情上退让。但上辈子经历惨死的我,看见周浩然就想和他同归于尽,又怎么可能还听这狗男人的,和楚月道歉。
我不客气回怼道:「我作为主刀医生,做手术前谨慎一点,让你们小心一点没有任何问题,相反,作为医生的你们如果连提醒都觉得刺耳的话,那可以辞职回家了,玻璃心,当不了医生,更做不了手术。」
周浩然显然没想到我竟会驳了他的面子,满脸不敢置信。
楚月咬唇看着我,眼泪要落不落的小白花模样,虽一句话没说,但貌美的她配上这副模样,还是让周浩然不满的看向我,眼神里充满责备。
我想,如果不是还在手术的话,这对狗男女一定会指责我埋怨我,上演一场狗男女苟且的大戏。
我也懒得在这个话题上过多掰扯,直接道:「患者身体各项指标平稳,麻醉师迅速麻醉!」
楚月闻言,也收回那副可怜兮兮的小白花模样,立马行动起来。
而我,再次叮嘱:「麻醉药剂90到100毫升,病人对利多卡因过敏,一定要……」
楚月不耐烦的打断我:「沈医生,我知道了,真的知道了,你能不能闭嘴?」
「我好歹也有半年临床麻醉经验,我怎么可能出错。」
闻言,我冷笑。
上辈子,我也是这么想的。
哪知道,楚月就是犯了这么低级的错误,而我这个主刀医生在渣男贱女的栽赃陷害下,被迫用生命给楚月的错误买单。
尽管这辈子我小心谨慎,并提醒了楚月两遍,但不知道为何,我总觉得楚月还会失误。
同情的看向病床上的患者,我只希望叶灵雪福大命大。
我虽然是主刀医生,但只是主刀医生,麻醉有专门的麻醉师,楚月的工作,我真的没资格过多干预。
一系列和麻醉相关的药水,被楚月注入患者的身体。
我时刻准备着。
忽然,心电监测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看向仪器,果然,患者叶灵雪心胀骤停。
手术室,一片混乱,一助二助准备协助我检查叶灵雪心脏骤停的原因,而我因为上辈子记忆,当机立断的进行心肺复苏,并让周浩然给叶灵雪来一针心肺复苏。
十分钟辛苦作战后,叶灵雪心脏重新开始跳动起来,但我不敢放松警惕,救,是救回来了。但用错药剂的副作用,并没有过去。
我立即检查起叶灵雪的身体情况并再次补救,又过去半小时,叶灵雪身体状态渐渐恢复平稳。
暂时得意喘息的我眼神凌厉的来到楚月面前,检查她刚刚用的药剂。
楚月犯了和上辈子一样的错误,并且,还是在我两次提醒下,这显然不正常。
我举起罪证质问楚月:「楚月,患者是不是和你有仇?为什么你要用患者过敏的利多卡因对她进行注射?」
楚月目光躲闪,神色慌张为自己辩解起来:「沈落落,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都不认识患者,我怎么会和患者有仇?我……我只是……你工作就没有失误的时候吗?」
我冷笑,语气没有半点心虚的开口:「我们这份工作,一次失误可能就是一条人命,一个家庭的破碎,所以在大学期间,我百遍千遍的练习,我可以用我的职业生涯起誓,工作上,我从来没有失误过一次。」
「倒是你,楚月,有着半年工作经验的你在我两次提醒下还犯这么低级的错误,我很怀疑你是不是在以公谋私。」
「接下来,麻醉助理接手麻醉师工作,楚月,你趁机想想怎么解释这次的工作失误吧!」
楚月眼底闪过巨大的不甘和屈辱,但手术室人多眼杂,她也不敢明目张胆的乱来,只能退到一旁。
狗男人这个时候都不忘帮楚月解释:「沈落落,你不要上纲上线嘛!患者不是没死吗?只要咱们这次手术成功,患者家属是不会发现的,一切都可以推给手术后遗症嘛!」
我冷笑,老天爷给我重来一次的机会,我凭什么不上纲上线?
我不但要上纲上线,我还要让这对狗男女比我上辈子还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