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三月,湖边草木生机盎然。
沈钰欢吐了一口水,意识慢慢回笼,脑海中涌出无数记忆。
耳边传来男人冷漠嫌恶的声音:“沈钰欢!你做这一切有意义吗?我是不会喜欢你的。”
沈钰欢睁眼,看见一个身穿蓝色锦袍的男人。
男人腰间挂玉,矜贵不凡,尤其那张脸,儒雅清冷,很是俊美。
只是他看向她的眼神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随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她穿越了!
穿成了将军府的嫡长女,当朝首辅楚钦渊的妻子。
成婚三年,楚钦渊对这具身子的原主都极其冷淡,一次都没碰过她。
今日有人在湖边设宴,原主悄悄跟来,想看看楚钦渊是不是外面有别的女人,结果一个不小心从树上掉下来,摔进了湖里。
原主淹死了,芯子变成了她。
沈钰欢起身,在众人嘲笑的目光中,坐上了马车。
今日本就是才子盛宴,没有女子参加的先例,原主贸然跟来,还是以如此丢人的形象出现,也难怪楚钦渊反感。
可这也怪不得原主,她只是太爱楚钦渊了,又怎会知道,自己只是一本古言小说里的恶毒女配,是男主楚钦渊和女主感情的催化剂。
要不了多久,原主的妹妹苏初雪就会从边塞回来,抢走原主所有的宠爱,抢走她的亲人,也抢走她的夫君。
原著里,原主接受不了,心生嫉妒,便开始无所不用其极地陷害女主。
事情败露后,原主的家人对她彻底失望,将她逐出了家族,很快又被楚钦渊一纸休书给休弃。
原主失去一切,投河自尽。
沈钰欢扶着额,脑仁突突地疼。
所以,只要她不和女主作对,不作就不会死,是这样吧?
她堂堂21世纪医学博士,还能为个男人要死要活的不成?
“走了,回家!”沈钰欢对下人吩咐道。
“夫人,咱们不等一等家主吗?”下人显然已经习惯了原主一切以楚钦渊为中心的做派。
“不等了。”
沈钰欢闭目养神,她刚穿来累得很,哪有心思管楚钦渊?
回到家中,沈钰欢泡了个热水澡,身上的那股湿冷劲儿才散尽。
算算日子,她那妹妹苏初雪应该已经在回京的路上了。
边塞的女子大多豪放爽朗,可原著里的苏初雪却养的肤白貌美,身娇体软。
她刚踏入京城,马儿受惊,在街上横冲直撞,慌乱之中,是楚钦渊出手相助。
初见,便已结缘,之后苏初雪几次遇险,也都是楚钦渊救下她。
一来二去,两人便生出情愫,再加上原主这个占有欲极强的恶毒原配,这禁忌之恋便越发如烈火烹油般的不可控。
“切……”沈钰欢嗤笑一声,她都忍不住替原主喊冤。
这种事搁谁身上不疯?
可谁让她对上的是女主气运?
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沈钰欢泡完澡,穿戴好衣服,从下人口中得知,楚钦渊已经回来,此刻人在书房。
才子盛宴闹出那么大个乌龙,脸都丢尽了,他恐怕也没心情再待下去,正好她也有事找他。
书房里,檀香焚烧,青烟氤氲,他坐在桌案前,手执紫毫,书写着什么。
整个人看上去俊雅、矜贵。
不得不说,楚钦渊这模样的确长得好,也难怪原主爱他爱的死去活来。
“不必道歉。”他声音清朗如山间泉水。
这种蠢事,原主不是第一次做了,楚钦渊烦不胜烦,以为她这次来定然还是为道歉。
沈钰欢忽然想起原著里,苏初雪每次惹楚钦渊不快,都会主动上前撒娇服软。
只要她一出现,都不需要开口,楚钦渊必然缴械投降,有时候还会将她揽到怀里,点着她的鼻子,称她是个小妖精。
而同样的事情发生在她身上,结果完全不同,或许这就是爱与不爱的区别吧。
“怎么还不走?”楚钦渊抬头,目光在看到沈钰欢的时候微微愣怔了一下。
沈钰欢低头看了看身上单薄的纱裙,这是她的睡衣,平日里只有在寝室才穿。
可她怕麻烦,直接穿上就来了。
单薄的纱裙隐约可见不盈一握的腰肢,和那若隐若现的白皙肌肤,衬的她整个人慵懒又妩媚。
若是原主定然不会这般穿戴,她每次见楚钦渊总少不了一番盛装打扮,像今日这般未施粉黛的样子,是从未有过的。
“我说了,道歉不必,你走吧。”楚钦渊眸光微沉,多了几分燥意。
这要是原主,说不定还真就乖乖地听话走了。
可她沈钰欢可不是什么软柿子。
“我不是来道歉的,我来跟你谈正事。”沈钰欢抬着下颔,说道。
楚钦渊低头,继续有条不紊地写着字,仿佛在他眼里,沈钰欢的所言所行根本不值得他引起重视。
正如三年前新婚夜,他抛下原主,独自一人宿在书房,并以“先立业再生子”的说辞忽悠原主,这一忽悠就是整整三年。
原主无怨无悔地伺候了他三年,这厮却不曾有过半分动容,甚至于在后来爱上了原主的亲妹妹。
“有话直说。”他头也不抬地说道。
“我们和离!”
与其等他背弃她,不如她先下手为强。
楚钦渊为人极其自负,自然不会相信,一个纠缠了他三年的女人,会忽然之间不爱他了。
他只会觉得,沈钰欢是在无理取闹,故意吸引他的注意。
“当初费尽心机要嫁给我的是你,如今说要和离的又是你,沈钰欢,你又想搞什么把戏?”
“三年时间快到了,我也不想再强求,这不正是你想要的吗?”沈钰欢一脸坦然。
沈钰欢的态度,不像是在闹脾气。
楚钦渊脸色越发阴沉,淡漠儒雅的脸上多了几分慑人的寒意。
一个平日里性格温凉的人忽然动怒,是会让人害怕的。
原主爱他,也更怕他,只要他神色稍有不快,原主立即就会退让。
可沈钰欢没有惯他脾气的习惯,自顾自道:“天底下好男儿多的是,既然你对我无意,那便早些放我离府,我也好趁着年轻,挑个好人家嫁了。”
“如此,也不耽误彼此另觅良缘。”
“啪嗒!”
一声脆响,楚钦渊手里的紫毫笔断成两截。
“沈钰欢,你说这些是故意来羞辱我的吗?为了让我多看你一眼,你还真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原主当初为了和楚钦渊圆房,曾在他的茶水里下过药,也在他的书里放过春宫图,甚至在楚钦渊面前脱过衣裳。
可她越是主动,就越是被楚钦渊看轻。
在楚钦渊眼里,这不过是沈钰欢新学的把戏,跟他玩的一出欲擒故纵罢了。
“也好,既然你这么迫不及待地想男人,那我现在就满足你!”
他忽然抱起她,朝着一旁的软塌走去。
沈钰欢脑子“嗡”地一下。
什么情况?
这……这怎么和她想的不一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