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凉亭的何书兰,悠哉的拿起桌上的鱼食,喂池塘里的锦鲤。
贴身丫鬟春夏,气喘吁吁的跑过来,说话,断断续续:“大小姐,府里发生不得了的大事了,二小姐正大吵大闹,要下嫁给正七品的小官,不嫁给郡王了。”
何书兰嘴角微勾,何书珍也重生了。
上一世,出去游玩的郡王看上家里做小生意的李婉容,带回府中当贵妾,迷的郡王迟迟不肯上门娶何书兰,郡王甚至把府中的掌家权都给了贵妾。
惹的京城流言四起,也换来世家们的不齿,郡王带着贵妾去赴宴,京城的世家夫人和贵女与两人保持距离。
京城的流言越来越盛,郡王迫于压力,更不想让李婉容成为众矢之的,亲自上门求娶何书兰。
何书兰是府中的嫡女,生母在生她的时候,大出血离世,之后,父亲娶了一直养在府外的远房表妹陈乐容,陈乐容和何书珍,得知何书兰有这么好的亲事,母女两人想尽办法抢过来。
郡王上门娶亲,是为了平息流言蜚语,对他而言,娶谁都无所谓,何书珍顺利嫁入郡王府。
何书珍成为郡王妃,也成为郡王府的摆设。
郡王让何书珍管理府中的下人,而掌家权依旧在贵妾李婉蓉的手里。
老太君觉得郡王的行径太过于荒唐,但郡王从小父母双亡,被她宠着长大,我行我素惯了,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喜欢上李婉蓉,不顾世俗的眼光,还没成亲,就把李婉蓉抬为贵妾,老太君愧对何书珍,处处给她撑腰。
让何书珍越发的大胆,用尽了手段,也没能抢回贵妾手中的掌家权,这让郡王越来越不待见她。
贵妾为了除掉何书珍,彻底掌握郡王府,趁着怀孕,在喝的保胎药中放了红花,冤枉何书珍想害她肚中的孩子。
这让郡王恼怒到极点,把何书珍关在后院,没有他的允许,不准放何书珍出来。
被何书珍抢了婚事的何书兰,被继母刻意破坏名声,下嫁柳辰,不久柳辰从正七品小官升到吏部,掌管官员升迁,手握实权,地位堪比郡王府。
朝中的官员为了升迁,快要踏破了柳府的门槛。
被关在后院的何书珍,最终抑郁而终,而她享受了多年的荣华富贵,患上重病,早逝在柳府,睁开眼睛回到十六岁。
春夏久久得不到何书兰的回应,不满的嘟起小嘴:“大小姐,你有没有听到奴婢说的话。”
回过神的何书兰,随即一笑:“听到了,我是何府的大小姐,不是何府的当家主母,何书珍的婚事,我管不了。”
“你不觉得二小姐很奇怪吗?前段时间抢了你的亲事,嚷嚷着要当郡王妃,现在却要嫁给一个正七品小官,不怕惹的京城的世家贵女笑话。”
何书兰神情淡淡:“可能脑袋进水了,她想嫁就嫁吧!就连陈乐容都管不了,你认为何书珍会听我的话。”,等何书珍嫁给柳辰就会知道,以柳辰的才学和家世,怎么可能进吏部。
光是柳辰的几房不安份的妾室,够让何书珍受的。
而郡王虽然抬了贵妾,但老太君宅心仁厚,有老太君撑腰,她在郡王府的日子不会太难过,而贵妾手中的掌家权,她自会想办法拿回来,她可不想成为京城的笑话,更加不想看妾室的脸色过日子。
何书兰只想要掌家权,就让郡王的贵妾,陪他风花雪月。
“也是。”,春夏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没人跟大小姐抢婚事,大小姐可以嫁进郡王府,当郡王妃了。”
“我们回院子,不掺和何书珍的事情,免的她嫁过去后,过的不好,赖在我们头上。”,说完,何书兰领着春夏往院子走,听到前院的吵闹声,两人绕着小路走。
等何府彻底安稳下来,已是几天后,何书兰跟着下人来到大厅,坐在上座的陈乐容脸上露出僵硬的笑容。
何书珍放着郡王府这么好的亲事不要,非要嫁给一个正七品小官。
虽然何书珍信誓旦旦跟她保证,将来柳辰会飞黄腾达,但她还是心疼的直滴血:“书兰,两家已经更换了帖子,三天后,郡王府的人会来迎亲,我会另外帮你再准备一份嫁妆。”
何书兰眼底满是讽刺,陈乐容惯会装模作样,故意当着何父的面说这种话。
上辈子,她出嫁,陈乐容也为她准备了嫁妆,只能用寒酸两字形容。
大部份嫁妆给了何书珍:“谢谢母亲。”
“都是一家人客气什么。”
何书兰露出若有若无的笑,她跟陈乐容可不是一家人。
何书兰乖巧的模样,让何父很满意:“把库房的那套红宝石首饰给书兰添妆,毕竟书兰嫁的是郡王府。”
“这怎么行。”,陈乐容立刻出声反对,库房里最贵的就是那套红宝石首饰,她想留给何书珍压箱底。
意识到自己太过于激动,急忙解释道:“书兰过世的母亲,给书兰留了不少嫁妆,红宝石首饰就留给书珍。”
提到这事,何父一肚子火,前段时间,何书珍天天嚷嚷着要嫁进郡王府当郡王妃,甚至以死威胁。
郡王府的婚事是何书兰过世的母亲为她定下的,但他还是偏心何书珍,同意了何书珍的无理要求,让她嫁进郡王府。
这才过去几天,就改主意了,不知道抽什么风,非要下嫁给一个正七品的小官,让他被朝中的大臣笑话:“我决定给书兰,你拿库房其它的首饰给书珍添妆。”,说完,不再理会陈乐容,离开了大厅。
陈乐容满脸笑意的走到何书兰身边坐下,握着何书兰的手,语重心长的说道:“我知道说这些话对你不公平,但是你嫁的是郡王府,而书珍嫁的是个小官,你就把红宝石首饰让给书珍。”
何书兰冷笑一声,库房的红宝石值几千两银子,到手的银子她可不会松手:“母亲,你也听到父亲的话了,他把红宝石首饰给了我,我怎么能忤逆父亲。”
“你……”,陈乐容压住心底的怒火,她嫁进何府,何书兰从下人口中得知她不是亲生母亲,不但忤逆她,还忤逆何父,什么时候这么听话过。
何书兰和陈乐容无话可说,扔下怒火中烧的陈乐容,回了房间。
接下来的两天,何府非常热闹,府里要办喜事,下人把府中布置的很喜庆。
到处贴满了喜字,陈乐容请了京城最好的绣娘来府,为何书珍跟何书兰缝制嫁衣。
郡王府早就把做嫁衣的红彩布送过来,这布料及其珍贵,在太阳下会散发出五彩的光,这让正在量身的何书珍眼红不已:“何书兰你把郡王府送过来的红布给我做嫁衣。”
何书兰掀了掀眼皮:“郡王府送来的东西,你也敢动。”
“哼”,郡王府的东西,何书珍确实不敢动,重生的何书珍知道嫁进郡王府会面临什么,看不惯何书兰得意的模样:“我倒要看看你能得意到什么时候?到时候,别哭着鼻子跑回来。”
何书兰意味深长的回道:“我肯定不会哭着鼻子跑回来,倒是你,嫁过去后肯定会哭着鼻子跑回来。”
“才不会。”,何书珍傲娇的抬起头,她知道上辈子发生的事,柳辰会加官进爵,进入吏部,她等着当官太太:“这几块破布,还是你自己留着做嫁衣吧!”,说完,不在理会何书兰,继续让绣娘量尺寸。
忙完,天完全黑下来,舅舅和舅母却上门了。
舅母白飞泪眼婆娑的看着何书兰:“郡王府的亲事,虽然是你过世母亲定下的,舅母觉得郡王太过于放浪。
之前,经常流连花楼,现在还没取亲,就弄了个贵妾,妾室就算了,居然还把掌家权给她,简直让人匪夷所思,舅母和舅舅给你做主,把这婚事退了。”
何书兰搂着白飞:“世家子弟,哪个不放浪,贵妾说白了也是妾室,等我嫁进郡王府,那贵妾再得宠也要给我敬茶,掌家权也会落在我的手里,你和舅舅就不要担心了。”
“怎么可能不担心,郡王对府中贵妾的宠爱,在京城传的沸沸扬扬,我怕你嫁进郡王府受委屈。”
何书兰心里暖暖的,在何府只有她一个人,身后确有舅舅和舅母还有外祖父,前世她被继母弄得声名狼藉,也是外祖父一家在替她撑腰:“你别忘了,郡王府的老太君还在,有她在,我吃不了亏。”
白飞松了口气,见何书兰已经决定,不在继续劝说,把手中的红色木盒给何书兰:“你母亲的嫁妆里有不少的首饰,我和你外祖父商量来商量去,决定给你买十间铺子当嫁妆,以后店铺的租金,你用作日常开销,不用看郡王府的脸色。”
说着,她让站在门口的三人走进来:“我们怕你嫁进郡王府,下人不够用,特意给你送一个掌事嬷嬷和两个贴身丫鬟,这三人是府中的家生子,信任可靠。”
何书兰看到站在那的秋冬,忍不住红了眼眶,上一世,继母为了破坏她的名声,在母亲忌日当天,趁着她外出去寺庙祈福,安排几个大汉在半路拦住马车,想把她掳走。
秋冬为了救她,挡住想掳走她的大汉,结果被活活打死,让她愧疚了一辈子,她上前握住秋冬的手。
掌心的温度,让她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这把刚到何府的秋冬吓的跪在地上:“大小姐,奴婢做错了什么事情,你可以说出来,别掉眼泪。”
何书兰擦掉眼角的泪,把跪在地上的秋冬扶起::“是我见到舅舅和舅母太高兴,激动的掉眼泪。”
白飞错愕的看着何书兰,他们来了这么久,怎么这个时候才激动的掉眼泪,等何书兰的心情恢复平静:“时间不早了,我和你舅舅先回去了,嫁进郡王府,过得不如意,就来找舅母,舅母帮你出头。”
“嗯!”
何书兰送舅舅舅母离开,回院子的路上碰到陈乐容,像是刻意在等她,她没有理会,继续往院子走。
陈乐容急忙上前挡住何书兰:“你舅舅和舅母是不是上门来给你添妆,我看他们就拿了一个小木盒,根本装不几件首饰,平时那么宠你,都是在我们面前装的。”
何书兰冷笑一声,舅舅和舅母进府就被陈乐容给盯上了,想打探舅母给的添妆,想都别想:“添妆不多,但礼轻情意重。”,说完,。不在理会陈乐容。
陈乐容看着何书兰离开的背影,气的脸色通红,想从何书兰手里骗嫁妆的计划又落空了。
很快到了大婚当日,郡王府送来全抬六十四箱的聘礼,把何书兰的院子摆的满满的。
何书兰的院门口,挤满了何府的下人,众人凑在一起,众说纷纭,她嫁的是郡王府,何府不但不敢贪她的聘礼,还添了三十箱。
很快这事,传到了陈乐容跟何书珍的耳里,把两人气的够呛,何书珍看着院子里零零散散,勉强凑齐的半抬,三十二箱聘礼,脸色变的很难看。
毕竟柳辰的家世摆在那,不可能给那么多嫁妆,好面子的她只能自己往里面添聘礼,让出嫁的自己在众人的眼里不那么难堪。
陈乐容为了给女儿出气,找到何父::“书兰嫁进郡王府,身边肯定要有自己的人,这样办事才方便,她身边的伺候的人不多,我们不如给她陪嫁几个丫鬟和嬷嬷。”
何父觉得陈乐容说的有道理,不能被郡王府的人看轻了:“这件事情,你去安排,也帮书珍挑选几个贴身丫鬟。”
“好咧。”,陈乐容兴冲冲的找到刘嬷嬷,随即又在后院,随意挑选了几个丫鬟,来到何书兰的院子。
找到正在上妆的何书兰:“书兰,这是你父亲给你的陪嫁嬷嬷和陪嫁丫鬟。”
何书兰转过头,站在那的几个丫鬟,穿着朴素,是府中不起眼的粗使丫头,旁边站着的刘嬷嬷,让她心升戒备。
这刘嬷嬷不但来历不简单,还手段了的,是陈乐容的心腹,把刘嬷嬷留在身边,在给自己找麻烦:“不用了,舅母给我准备了陪嫁嬷嬷和丫鬟。”
陈乐容上前,想要继续劝说,被春夏挡住:“夫人,今天是大小姐大喜的日子,你不要在这里给她添堵,大小姐说了,陪嫁嬷嬷和丫鬟已经有了,不需要你再为她准备,你的好意她心领了,现在请你离开。”
这话让陈乐容怒了:“你什么身份,敢这么跟我说话。”,说着,上前推开春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