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交车已经到了终点站。
我能去哪儿呢?
我站在明显房屋比市中心,矮了一大截的终点站。
当务之急。
是找一份工作。
我看到了,冒着浓烟的工厂。
「走走,坐过牢的,我们不要。」
被赶出来。
我站在已经要黑的外面。
捏紧了,衣角里,出狱时发的两百块工资。
晚上。
天桥下。
迷糊中,我只感觉,有只手,在我身上摸来摸去。
我睁开眼。
一张油头满面的脸。
「嘿嘿,没家可归,是吗?跟哥哥一起睡。」
「滚开。」我一脚蹬上去。
捂着敞开的胸口,就跑。
跑了好久。
身后,还有追的脚步声。
以及「嘿嘿」的喘气声。
直到,跑入狗吠的巷子里。
身后的跟踪声才没了。
缩在墙角里。
我崩溃地,一把一把地抹眼泪。
我甚至能看到。
巷口就有一个电话亭。
如果我打电话给陆家。
我会比现在,好吗?
虽然。
陆霆泽还是恨我。
但至少,会给我一间房间,住吧。
可是。
三年前,他亲自出庭,指证是我捅了白汐。
坐牢三年。
他对我不闻不问。
就证明。
我的一腔爱,对他来说,就是世间最大的笑话。
出狱的日子。
陆家一定得到通知了。
连司机都没现身,就是最好的回答吧。
这三年。
我在被遗忘。
而我,也在学会着,自己好好过。
我擦了一把眼泪。
对着天上的月亮笑了笑。
我找到了一份工作。
平静地化上最后一笔,旁边的主管,露出了微笑。
我放下的手。
才有些抖。
「你第一次做这个,做得倒是可以,主要是,你真的下定决心,从事这个行业吗?」
我点点头。
「我很肯定。」
一纸合约签下。
我捏着,拿到的工作牌。
阳光照下来。
身上才有了一分暖意。
「好了,修复好遗容了,送到火葬炉那边去吧。」
旁边。
尸体被抬走。
我攥紧的手指,才松开。
突然。
一只手,拍上了我的肩膀。
「第一次做这个,害怕是正常的,时间长了,就没感觉了。」
我扭头。
对上冲我笑的短发女生。
「你好,新同事。」
她又冲我伸手。
我握上去。
「你好,我叫林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