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前夕,生日宴会,女友邀请了一堆好友相聚家里。
我在厨房做最后一道麻辣小龙虾,客厅里传来一阵欢呼声。
放眼看去,原来是我的女友彭蕾和她的前男友周昊玩儿游戏输了,要接受惩罚。
没有任何催促。
周昊含了口酒,照着彭蕾的唇吻了下去。
足足十秒钟,两人才分开。
彭蕾面色娇羞,嘴唇鲜艳欲滴,微微带肿。
所有人都在看我,嘲讽、同情、幸灾乐祸……不足而一。
彭蕾的手还搭在周昊腰间,也在看着我,没有愧疚与慌乱,反而带着挑衅。
周昊冲我笑了一下:“玩儿游戏输了,别生气。”
我想说什么游戏这么没分寸,和别人的女朋友亲嘴喂酒,但只是心里吐槽。
出奇的没有一丝怒意,反而有种解脱的轻松感。
我往麻辣小龙虾里放了瓶啤酒,回了一个笑:“不生气啊。”
可彭蕾却认为我就是生气了,瞪了我一眼:
“陈情,你不要乱吃醋,我和周昊只是朋友关系。”
我点了点头,不置一词,继续忙叨手里的龙虾,示意大家继续玩儿。
见当事人不质问,刚才的插曲,谁都没有再提。
很快,彭蕾又输了,她选择真心话。
周昊抢过提问权,深情发问:“如果没有陈情,我们能复合吗?”
连彭蕾的脸色愣了,很显然没预料会有这么一出,但她很快镇定下来,脸色微微娇羞。
在一片寂静中,点了点头:“能。”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看向我。
于是我放下手中啤酒,带头鼓掌:“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你们不用管我,尊重祝福锁死。”
可所有人都觉得我这回是真的怒了,看我的目光充满鄙夷。
彭蕾皱着眉不满说“陈情,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这是游戏,游戏!你不懂吗?什么都当真,真是够无趣的。”
她又说:“你还是继续做饭吧,心胸狭隘,爱吃飞醋,你在我们都放不开了。”
周昊一脸得意,挑衅的夹起一只我端出来的小龙虾,剥壳放入彭蕾碗里:
“陈情你去吧,彭蕾我会照顾好的。”
我的生日宴会,我在里面累死累活的做饭,女友在外面跟男人亲嘴撩骚,看客吃的满嘴流油还要看我的笑话。
我想想都觉得自己窝囊可笑。
可所有人都觉得我应该在里面安静的做饭,伺候他们,不应该出来。
换做以前,我会掀了桌子,对所有人咆哮。
然后,闹得不欢而散。
接着彭蕾就会说我心胸狭隘,不是个大度的男人,她会对我很失望,因为我的行为扫兴了,是对她的不信任。
然后,她会把家里砸的稀巴烂,和我冷战,甚至会每天故意和周昊见面,并让我知道。
直到我像狗一样卑微的乞求她的原谅,她才居高临下的质问我,逼我承认自己是个占有欲强到变态的男人,以后什么都应该听她的,无条件信任她。
我被洗脑严重,像今天这种情况,我都会下意识的反问自己,是不是想多了。
但我坚定的知道,不是我的错。
可能我们的关系,从一开始就不对等。
大学时,她是百年难遇的清纯校花,天之骄女,而我只是书呆子。
无数人给她送花献殷勤,换着法子向她表白。
甚至很多校外的富二代,都会高调开着豪车,在校门排队博青睐,可无论他们砸多少钱,彭蕾都不愿意。
说爱情是纯真美好的,不应该掺杂任何恶臭的物质。
而我只是个书呆子,因为从小瘦弱又是单亲家庭,受到身边男生的欺负打骂,所以我一惯独来独往,不合群。
性格孤僻,在大学里更不受欢迎,同寝和同学都排挤针对我,甚至是霸凌。
那段时间我有点抑郁,经常会去天台坐着,无数次想过要跳下去。
是她坐在我身边,给我带蛋糕,陪我听歌,听我诉说生活中的苦闷……
她说:人和人都是独立生命体,不应该被他人的目光束缚住,陈情,孤僻就孤僻吧,有没有兴趣和我一起走条无人敢走的路?
那一刻,清风拂起她耳畔的碎发,我鬼使神差的伸出手,和她紧紧相握。
此后我的无数个百转梦回,我都觉得我握住了神明。
后来我们真的在一起了,所有人都不看好,他们羡慕嫉妒我,说彭蕾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而她的追求者们也并不把我放在眼里,觉得我不过是彭蕾无聊打发时间的。
我很焦虑,生怕彭蕾被别人抢走,或者是不要我了。
所以我竭尽所能地对她好,像个虔诚的信徒,将我生命里的一切奉献给她。
我会对她分享一切,可后来她却只是冷漠回应,甚至懒得回我。
但我不放弃,对她的一切我甘之如饴
甚至不敢想,如果我没有了她,会怎么活。
我习惯了卑微,她也习惯了高高在上。
“陈情,你哑巴了?”
彭蕾见我半天没吭声也不动作,忽然呵斥了我一句。
直到现在,她依旧觉得自己没有错。
我很淡漠的看了她一眼,走到餐桌旁坐下吃饭:
“如果你们觉得我在家,会扫你们的兴,你们可以出去吃。”
“你现在甩脸色给谁看?”
她皱眉问,依旧觉得是我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