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事刚结束，空气中弥漫着欢爱后的气息。
林清挽靠在霍北辰的肩膀，听着他的呼吸从急促变得平稳。
五年了。
她早已摸清了霍北辰的习惯。
她从床头柜拿来了烟，又亲手帮他点上。
“我们结束吧。”
霍北辰咬住她递来的烟，开口说道。
烟雾缭绕中，他的表情显得模糊不清。
林清挽身子一僵，很快又调整好自己的情绪。
她强颜欢笑，坐起身来。
“好啊，我年纪也不小了，我家里人最近也给我介绍相亲，也该安定下来了。”
霍北辰没有说话，脸上也没有表情。
林清挽小心翼翼的看了他一眼，见他没有任何反应，彻底死了心。
五年前，她去霍氏应聘总裁秘书，被霍北辰选中，成为他的情人。
这五年里，她白天陪他工作，晚上陪他睡，尽心尽力地扮演好自己的角色，从来没有做过任何出格的事情。
她以为，自己陪在霍北辰身边五年，他总该对她有点感情。
可是现在看来，这不过是一厢情愿罢了。
林清挽默默穿好衣服，准备离开。
五年来，她随叫随到，霍北辰从来不许她留宿。
更不要说，现在两人的关系已经走到了尽头。
“等一下。”
霍北辰突然叫住了她，面无表情的将一颗药丸递给了她。
她知道这是避孕药，林清挽接过药丸，直接咽了下去。
霍北辰看着她吃下药，眼底的寒意才消散了一些。
“以后不用再来了。”
林清挽垂下视线，强压下心里的难过。
“好，希望霍总把钱按时打给我。”
林清挽敛下眼皮，沉默地起身离开。
可她又有什么好委屈的呢？
从一开始，她就知道这只是一场交易，一场为期五年的交易而已。
他出钱，她出人。
现在不过是提前结束了合约，她自由了，应该感到开心才对。
室外有些冷，她拢了拢外套，叫了辆出租车。
“师傅，去市人民医院。”
……
在楼下买了个果篮，林清挽上了住院部大楼。
正欲推开病房的门，里面传来一阵打砸的声音。
林清挽揉了揉突突跳的太阳穴，深吸一口气。
这样的场景，林清挽时不时就会经历一次，母亲总觉得住院花销大，放心不下年幼的小儿子，三天两头闹着要出院。
推开门，入目所见，一个花瓶碎裂在地，里面是她前天刚买的花，开的正好。
一旁的仪器也被摔得七零八落，满地的狼藉。
“妈……这又是闹什么？”
“清挽啊，这病我知道，治不好的！咱没钱了，不治了！”
林清挽揉了揉突突发胀的太阳穴，走了进去。
“妈，你别担心，我有钱，我在大公司当总裁秘书呢，工资很高的。”
陈美华看着她，眼珠转了转，眼泪立马就落了下来，“你爸爸……你爸爸他又赌了，输了一百多万，人家找上门要债，说三天之内还不上就剁了他一只手！”
陈美华理所当然的看着她，“既然你有钱，就先拿钱先给你爸还债！”
林清挽只觉得一股血气往脑子里冲。
“他又去赌了！？”
这些年，林清挽不知道给他们收拾了多少烂摊子了。
就因为给爸爸还赌债，她差点连大学都没读完，就辍学出来工作。
她这么辛苦的赚钱养家，父亲却一次又一次的把她辛辛苦苦赚来的钱拿去赌。
“清挽，他是你爸爸，你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死啊。”陈美华拉着她道。
林清挽用力捏紧了拳头，指甲陷进了肉里也感觉不到疼。
“妈，你们有没有想过，我也会累，我也会坚持不下去！”
陈美华一愣，随即哭得更厉害了。
“清挽，是爸爸妈妈对不起你，可是……可是我们真的没办法了，谁能帮我们还债啊，你弟弟成绩那么好，他有大好的前途啊，我们不能毁了他。”
林清挽跌坐在沙发上，痛苦的抱住头。
所以呢？
就能毁了她吗？
“妈……你好好治病，爸那里，我会想办法……”
“妈这也不是想给你减轻一点负担嘛……”
林清挽摇了摇头。
“您要是想给我减轻负担，最好的办法还是和那男人离婚。”
说到这陈美华没了声音。
林清挽知道，她妈不会离婚的。
陈美华向来喜欢搞三从四德那一套，赌鬼爹就是她的天，离了男人，她可怎么活。
偏偏林清挽从小又是靠着陈美华才能完好无损的长大。
酒鬼爹喝醉了就打人，是陈美华挡在她和弟弟身前。
她做不到不管陈美华的死活。
“行了，你好好治疗，我先回去了，钱我来想办法，你别再任性了。”
离开的时候，林清挽去缴费窗口，补缴了三千块的费用。
她妈砸坏了一个仪器。
医院体谅她的难处，别的损失都没让她赔，就赔了个仪器钱。
……
等她回到自己的单身公寓时，已经是凌晨了。
她叹了口气，疲惫地靠在落地窗前。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打断了她的思绪，是弟弟林书意的班主任发来的短信：
书意姐姐您好，书意最近表现优异，进了全校前十，有希望冲击Top3的学校，现在需要缴纳20w的竞赛培训费用，以下是通知单。
林清挽颤抖的手指，点开了下面的图片。
上面有老师的签字，和学校的章，不是骗子。
她沉默了一会儿，给老师回了信息：
好的老师，钱我晚点打给你。
退出聊天框，林清挽强打起精神，打开了银行app。
屏幕上显示的余额：5584.36元。
林清挽的手微微颤抖，眼泪不自觉地模糊了视线。
刚刚给父亲转了50w过去，那是她上个月剩下的“卖身钱”。
现在她也没钱了……
看了看柜子里的名牌包包，那都是霍北辰送她的礼物，她一次也没背过。
这个月的钱估计没这么快打过来，只能把这些先卖掉一点，度过当下的难关了。
而且，她和霍北辰已经结束了，留着这些也没什么用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胃里一抽一抽的疼。
……
第二天一早林清挽差点迟到，她随手从柜子里翻出一套衣服换上，迅速化了个淡妆，遮掩了一下苍白的脸色，急急忙忙去上班了。
霍北辰只说了结束关系，可没说要把她辞退。
这么好的工作，能干一天是一天。
到公司林清挽才发现今天的衣服领口低的有些过分，林清挽的穿衣风格向来保守，这件衣服是朋友送的，她洗过之后没注意看就收进了柜子。
但公司没有备用的衣服了，她只能向上拉了拉领口，才踩着高跟鞋进入了总裁办公室。
“今天有什么行程？”
霍北辰头也不抬地问。
他的声音很冷静，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仿佛他们俩之间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上午十点有个会议，下午两点要去工地考察，晚上七点有一个酒会。”
林清挽快速答道。
“嗯。”霍北辰这才抬起头，看了她一眼。
林清挽被他这一眼看得有些不自在。
“霍总，没事的话，我先出去了？”
她正要转身，霍北辰站起身来，一把拉住了她。
林清挽穿的高跟鞋，一个没站稳，向后摔去，跌坐在了霍北辰的腿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