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家门,盛梓萱猛地扑进了我的怀抱。
“怎么这么晚?”
我大脑一下下地钝痛,一时间没甩开她,只是沉默地走进了厨房。
中午我做饭的锅碗还沾着油,盛梓萱没半点动手的意思,反倒埋怨我:
“你还知道我没吃饭呢?怎么不干脆饿死我?”
我这才抬头看向她。
没化妆,跟老板嘴里那个“嫩得跟二十多岁的小姑娘没啥区别”的女人,判若两人。
让我几乎要怀疑那又是老板傅时季的醉话。
可离开KTV前,傅时季摔在我脸上的两千块钱,还实打实揣在我兜里。
同事笑我怂,换了他们肯定上去大展拳脚。
我的心却早已咽回了肚子里。
天要下雨,妻要再嫁。
我拦不住,多少得图个实惠。
两句话都没得到回应,盛梓萱已经带了气,阴阳怪气:
“又想说工作忙?你难不成还真以为公司离了你,就不能转了吧?”
“我告诉你,就你现在能涨工资,不也靠着我奉献——”
盛梓萱激动地说过了头,在我冷冷看向她时才回过神。
谁料她竟没有半点尴尬,反倒更高傲地挺起肚子,“难道我说的不对吗?我为你付出这么多,难不成你还想过河拆桥?!”
我几乎称得上平静地放下碗筷。
“那就做个亲子鉴定吧,如果孩子真是我的——”
我话还没说完,盛梓萱就抡圆了胳膊,猛地朝我脸上扇来!
力道重得我不自觉朝后倒去,后脑勺狠狠撞在地面上。
盛梓萱却仍觉得不够,举起桌上的案板,继续向我脑袋上砸来!
“你是在怀疑我吗?我一个丁克主义者豁出这条命给你生孩子,已经是你祖坟上冒青烟了,你竟然还敢这么跟我说话?!”
我的脑袋“嗡”地一声炸开,慢半拍地睁开眼,面前已经被自己流出的血染成鲜红。
其中,盛梓萱狰狞的面孔犹为显眼。
也不怪她如此激动。
毕竟以往,我足足将她宠上了天!
她说没享受到产假的权利,我就多做几份兼职,让她有资本辞职赋闲在家。
她自认她是我的天。
可我却只因为自己做过结扎,就敢对她肚子里的孩子进行质疑!
到如今,已经足足三次了!
盛梓萱怎么受得了?
当即站起身,几脚狠狠地踹在我身上:
“今天你自己滚出去住,我不想见到你!”
我好半晌才找回了自己的身体,头也不抬:“这是我家,要走,也是你走。”
“你说什么?”
盛梓萱不可置信地看向我,仿佛我说了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
“我为了你舍弃了工作,断绝了朋友往来,就换来这样的结局?!”
“果然远嫁就是一场豪赌,我赌输了!”
她抹了把眼泪,决绝地拉着屋里的行李箱离开了我家。
我没有阻拦。
思绪反而飘到了三月前。
她开始半夜反复缠着我,摸着肚子试探我的态度:
“你想要一个,独属于我们的孩子吗?”
我一顿,“想养宠物了?”
毕竟以前,她为了逼我全家同意她丁克,可是拿着两把刀,一把在自己脖子上,另一把放我脖子上。
“要儿子还是要孙子,你们可给我想好了!”
我妈无力地跪倒在地上,忙不迭点头答应,她这才洋洋得意。
“这不会是我最后一次考验你,若你下次经不住,我就直接动手!”
为了证明自己,我只能去做了结扎。
护士的不认同,反倒成了她的兴奋剂,举着我的病例单满世界炫耀——朋友圈、微博:
“男人就像狗,得训!”
我并不想理会她自顾自的小心思。
只是觉得,既然一起过日子了,就得互相磨合。
可谁料我那么说完,盛梓萱反倒闹了,从床上爬起来就要收拾东西。
我哄了大半天才算完。
可如今看来,那箱子她还是收拾完了。
并且带走了不少我家里的东西。
多余跟我演这一出戏,可笑。
我自嘲地轻笑一声,强撑着身子给自己打了120。
飞速赶到的医生护士无不惊愕,严肃地问我用不用报警。
而我只是面色平淡:
“不用,就是我明天上不了班了,麻烦你们帮我编辑个离职申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