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次在绑匪手中二选一时。
方若宁的丈夫毫不犹豫选择他的白月光前女友。
匕首划过方若宁的脖颈,和她的心一般凉。
裴斯年一边安抚温浅浅,一边说:
“宁宁,别怪我,你有无数次生命,可这一次浅浅怀孕了。”
下一瞬,系统冰冷的声音响起。
?宿主已经重生99次,仅剩最后1次生命。】
……
方若宁的重生点,在她和裴斯年的卧室。
灯光温馨,香氛浪漫。
可方若宁身上却没有半分暖意。
她猛地从床上弹起,下意识去摸脖颈。
白皙的脖颈上多了一条细细的疤。
那是她再一次死亡的证明。
方若宁眼眶泛红,冲进卫生间。
热水一遍遍浇灌在她蜷缩着的身上,才让她冰凉的躯体渐渐回温。
热气氤氲下,几十条细细的疤痕潜藏其中。
那些死亡的痕迹,也是裴斯年每一次选择温浅浅的痕迹。
不知过了多久,方若宁才关了热水,穿上浴袍出去。
冷意瞬间贴了过来,顺着脚腕钻入骨缝。
已经99次了?裴斯年明明说过会护她一世周全,他怎么能食言?
五年前,方若宁和京圈太子裴斯年结婚。
也是在那一天,裴斯年被仇家绑架。
她心甘情愿当作被交换的人质,死在了劫匪手中。
裴斯年哭得撕心裂肺,第二天却在卧室再遇方若宁。
朝阳初升,笼罩在方若宁的温柔的面容上。
有那么一瞬间,裴斯年甚至不敢眨眼。
他怕一眨眼,方若宁就消失不见。
直至方若宁缓缓睁眼,向他坦白一切,裴斯年才回过神。
她说:“裴斯年,我不会死的。”
“我知道你身居高位,有很多仇家,你可以拿我做诱饵。”
裴斯年郑重承诺:
“不,哪怕你不会死,也会痛,我会护你一世周全。”
可裴斯年承诺的“一世”,也仅仅是两年。
自从他的白月光前女友回国,一切都变了……
系统不带感情的声音再次响起。
?根据余下剧情估算,10天后宿主将再次死亡,彻底被抹杀。】
?唯一活下来的方法,是离开裴斯年。】
方若宁眼睫一颤,眼眶又红了几分:“一定要离开吗?”
五年的恩爱,终究是徒劳,什么都得不到?
系统回复:【除非裴斯年离开温浅浅,在下一次二选一中选择你。】
?但这几乎不可能。】
说着,系统调出下次二选一的可能。
选择温浅浅的可能为99.9?
而方若宁,仅仅只有0.1?
空气凝结住了,只听得见门外裴斯年的脚步声。
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方若宁的泪水一点点上涌。
“咔嗒”一声,门被打开了。
裴斯年戴着蓝牙耳机,厉声吩咐:
“就算把京市翻个底朝天,也要把人揪出来。”
“我倒要看看,谁敢动我的女人!”
看见方若宁,裴斯年立马把电话挂断,连嗓音也柔和几分。
“宁宁,怎么哭了?”
他如往常那样,摩挲着她的手,试图分给她一些体温。
整个京市都知道,方若宁是裴斯年的软肋。
就连宴会上多看了她一眼,也会遭到裴家的警告。
裴斯年有胃病,方若宁便特意学了药膳,日日为他煲汤调养。
感受着手背熟悉的温度,方若宁定了定心神,伸出手和他十指相扣,对系统说:
“那就再留10天吧。”
“裴斯年是我拿生命爱着的男人,我会和他好好解释的。”
系统没了声响。
裴斯年轻轻拭去方若宁眼角的泪水。
“别担心,不会再有下次了。”
脸颊的温热传来,方若宁眼眶酸涩,再也忍不住,落下一滴泪。
裴斯年抬手的刹那,她分明看见他的袖口里戴着一根黑色橡皮筋。
方若宁是短发,温浅浅才是长发。
身上的温度再次流逝。
寒风从窗户吹进来,冷得方若宁打了个寒颤。
“裴斯年,我好冷。”
不是皮肤上的冷,而是心冷。
可她懦弱得连一句质问的勇气都没有。
只能将无数痛楚和酸涩吞进喉咙,化成一句模棱两可的“好冷。”
这天晚上,裴斯年拥着方若宁入睡。
却怎么都暖不了她冰凉的心。
第二天是两人结婚五周年纪念日。
方若宁早早起来化妆,却在看到镜子中自己的刹那愣神了。
面色消瘦,没有半分血色。
尤其是那双灵动的眼眸,如今却写满了畏怯。
可五年前的她,也曾如夏花一般盛放,绚烂明媚。
只是死亡次数多了,恐惧便如藤蔓一般缠上心脏。
怎么都挥之不去。
方若宁在化妆柜里翻了半天,才找到一块许久未用的腮红,给自己添上几分气色。
化完妆,又挑了件高领连衣裙换上。
她不想在这个重要的日子,让裴斯年看到那些丑陋的疤。
宾利车上,裴斯年的手机震动不停。
方若宁怕公司有急事找他,便劝道:“还是先接电话吧,我没事的。”
等到红灯路口,裴斯年干脆将手机关机。
“谁也不能打扰我们的结婚纪念日。”
就是这份不容拒绝的偏爱和特权,让方若宁沦陷,无数次选择留在他身侧。
倏然,一阵晕眩感袭来。
死亡次数多了,她的身子也越来越差。
恍惚间,一首轻快的钢琴乐飘入耳内。
方若宁凝在副驾驶上,喉间阵阵苦涩:“怎么突然开始听钢琴乐了?”
裴斯年回:“之前的歌单听腻了,换换口味。”
她分明记得,温浅浅才是钢琴家,平常只听钢琴乐。
方若宁眼睫一颤,望向裴斯年。
可他神色如常,就连那抹情深意切的眸子,也如平常一般。
系统的警告再次浮现在方若宁的脑海,她情不自禁覆上裴斯年没开车的右手。
“裴斯年,我很久没听你说我爱你了。”
感受到方若宁的不安,裴斯年和她十指相扣,耐心哄她。
“宁宁,你是我的妻子,我怎么可能不爱你。”
说话间,已经到了奢侈品店前。
裴斯年松开方若宁的手:“等我一下。”
说完开门下车。
是去取他们结婚纪念日的礼物了吗?
方若宁掏出口红想再补补妆,却发现车内后视镜被调了角度。
她也没多想,从包中拿出镜子,却见裴斯年已经从店里出来。
手扶在温浅浅的腰间说笑,仿佛一对璧人。
感受到方若宁的视线,裴斯年不动声色把手收了回去,声线有些不自然。
“浅浅和我们顺路。”
温浅浅柔柔一笑:“方姐姐,我来蹭个车,你不介意吧?”
她怎么可能不介意。
可裴斯年已经把她带至车前,她没有拒绝的权利。
脖颈上的疤痕又开始痛起来,宛若扼着喉咙,无法呼吸。
方若宁紧紧攥着包带,才强迫自己开口:“没关系。”
温浅浅笑了笑,径直坐上后座。
路上氛围窒闷,方若宁转头刚想开口说点什么,余光却见温浅浅望着车内后视镜,在镜中和裴斯年眉目传情。
车窗外的风钻进来,方若宁从头冷到脚。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后视镜为什么被调了角度。
心痛间,车停在了家具店前。
店长连忙笑着迎上来:“裴先生,这是按照您要求设计的平面图,您看看满不满意?”
说着看向温浅浅:“知道裴夫人是钢琴家,我们特意做了间钢琴室。”
短短两句话,却如晴天霹雳,震得方若宁脸色煞白。
裴斯年已经和温浅浅装潢他们的新家,规划他们的未来了?
那她这个妻子,又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