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一直有意于顾将军吗？”
“好不容易诱得他与你定婚，为何又要突然改变主意去和亲？”
永宁宫内，空气安静得落针可闻。
袅袅檀烟后，祖母凌厉的视线正覆盖在我身上。
我俯首跪下，沉声道：
“正是因为如此，孙女才更不能嫁给他。”
“孙女自知心比天高，也晓得顾将军的心并不在我身上。”
“既然如此，孙女又何必要浪费时间，等一不归人呢？”
我将头叩下。
“孙女自愿请旨和亲，还望祖母成全。”
良久，直到我的腰跪得微微发颤。
才终于听见祖母长叹一口气，她柔和了嗓音：
“你是个懂事的好孩子，明日圣上来请安，我自会禀明这件事。”
“你有什么要求也尽管提，我和圣上都不会亏待了你的。”
我长伏在地，重重地磕了一个头。
“孙女谢祖母恩典。”
隔日，便是庆祝顾骋之凯旋归来的宫宴。
华灯初上，紫禁城内灯火辉煌。
顾骋之和柔嘉公主相携而来，宛若一对佳偶天成的爱侣。
跨过门槛时，顾骋之小心翼翼地扶住柔嘉，然后耐心俯身听她讲话。
全然不在意他的所作所为，会如何让我再次沦为全京的笑柄。
周围夫人、小姐，包括宫妃的窃窃私语，都犹如根根钢针般在我心中刺戳着。
可最让我无法忍受的，却是顾骋之对我视若无睹的态度。
在刚得知他要出征的时候。
我哭过、闹过、吵过，甚至还在朱雀街上直接拦住他过。
我想方设法地想把他留在京城，哪怕是多待半月也好。
我们马上就要成亲了，成亲怎么可以没有新郎呢？
我疯狂地向他解释着，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那天醒来后，我们会躺在同一张床上。
但他每次都只是淡然地点了点头，然后没等我说完，就借口军中有事离开。
点头的次数多了，我也就真以为他信了。
直到大婚那天，我满心欢喜地在宫中等待顾骋之来娶我。
最后却只能穿着嫁衣，狼狈地跑过朱雀长街，爬上城墙看着他策马出征的背影的时候。
我才知道，原来他根本就连我的话都没听进去。
我厌恶他对我视若无睹的态度。
却发现，他好像只是对我这个他厌恶的人，才视若无睹。
管弦乐奏响，宫宴正式开始。
宴中我多饮了几杯，再加上殿中热气暖得我昏昏沉沉，便撇下了婢女自己出来清醒。
不曾想刚走进梅园，便被一人压在了树上。
“苏昭，你真就这么急不可耐地想要嫁给我吗？”
“我只是出来透口气，你就迫不及待地跟上来想要故计重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