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小姐,请问您确定要购买鸧洱岛吗?这个海岛与世隔绝,只有精准导航才能找到,很容易和外界失联。”
何乐欣神色复杂地扯了下嘴角:“嗯,我就是要彻底失联,让他再也不到我。”
“我要求再加一份保密协议,任何人都不能泄露岛的具体方位。”
对面不明所以地愣了下,但还是敬业道:“好的,手续大概在半个月后办理好,相关合同会尽快寄给您。”
何乐欣应了声。
挂断电话后,她又买了一架直升飞机,为半个月后上岛做准备。
做完这一切,她换下身上的婚纱,整理好仪容,才走出休息室。
今天是她的婚礼。
但就在一个小时前,她的未婚夫傅斯宴逃婚了——
当着所有人的面,他因为另一个女人,毫不犹豫地抛下了她。
外面,婚礼现场的宾客都已经散去。
傅父和薛父薛母见何乐欣出来,同时担心地望向她:“欣欣……”
“我没事,有点累了,我就先回去了。”
何乐欣平静地说完,然后摘掉了右耳上的克什米尔蓝宝石耳钉,将它放在了傅父的手里。
“傅伯伯,这枚耳钉注定不属于我,还是麻烦您帮我还给傅斯宴吧。”
这是傅斯宴母亲的遗物,是傅斯宴最珍贵的东西。
他从小就在左耳上戴着一只,另一只他15岁时亲手戴在了何乐欣的右耳上,代表她是他认定的妻子。
傅父面色震惊,要说什么。
但何乐欣已经转身离开。
回去的路上,何乐欣靠着车窗回忆起往事。
薛、傅两家多年世交,从小就给她和傅斯宴定了娃娃亲。
他们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年少时就彼此情深,约定到了法定年龄就结婚。
可就在傅斯宴22岁生日的前一天,他遭对家暗算,开车被撞到山崖下,就此失踪。
他们找了两年,才在一个小渔村里找到了傅斯宴。
才知道,他因为那场车祸失了忆,连自己是谁都忘记了,所以一直没有回去。
小渔村里的一户人家救下他,而他和这户人家的女儿日久生情。
傅家强硬地将傅斯宴带回城里治疗,何乐欣也抛下所有一直陪在他身边,可他只想着那个渔女,就连晚上做梦都喊着她的名字——肖采薇。
后来,傅斯宴终于恢复记忆,也找回了对何乐欣的爱。
他依旧爱她,依旧想要和她结婚。
可筹备婚礼的这三个月,他也同样和肖采薇纠缠不清。
何乐欣一直忍让原谅,直到今天婚礼,傅斯宴再次因为肖采薇的一个电话丢下她,她终于决定放弃了。
她不会再原谅他了。
两个小时后,傅斯宴才回来。
他没换衣服,原本矜贵板正的白色西装变得皱皱巴巴。
一进门,他连鞋都没换,就到何乐欣的面前跪下:“欣欣,对不起,今天是我的错,我知道我不该走……可采薇跳海了,我不能见死不救啊!”
“我保证给你补办一个更盛大的婚礼,你原谅我,好不好?”
何乐欣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傅斯宴被看得心脏发紧,还想在说什么时,他瞥见她空空如也的右耳,浑身一震。
“欣欣,你的耳钉呢?”
何乐欣习惯性抚上右耳。
那耳钉她戴了十年,亲手摘下,就像心脏被剜去了一块,她的痛不比傅斯宴少一点。
不过再痛的伤也会有结痂复原的那天,她等得起。
她缓缓开口:“婚礼仪式没有完成,我就还不是你的妻子,不该戴着那枚耳钉,我还给傅伯伯了。”
傅斯宴慌张地紧紧抓住她的手:“欣欣,你这是什么话?15岁我就把它给了你,你知道从那个时候我就认定了你会是我这辈子唯一的妻子!”
闻言,何乐欣轻轻笑了一下:“是啊,你从那个时候就想娶我……那你今天为什么走了?”
“是不是我等了你太多年,你就觉得我不会离开?”
傅斯宴脸色倏地一白,慌乱摇头:“不是这样的!欣欣,我发誓……我发誓再也不会和采薇见面,这样好不好?”
没等到何乐欣回答,他就急忙起身:“我现在就去把耳钉拿回来!”
看着他的背影,何乐欣默默擦去了从眼角滑落的眼泪。
她永远也忘不了傅斯宴逃婚时,自己是多么的痛彻心扉。
当时,神父已经在询问:“傅斯宴先生,请问你是否愿意娶何乐欣小姐为妻,不论贫穷还是富贵,不论疾病还是健康,都不离不弃,至死不渝?”
傅斯宴却接到了肖采薇的电话。
听筒里的女声哽咽:“傅斯宴,你今天结婚是吗?祝你新婚快乐。”
“如果有下辈子,我希望先遇到你的人是我。”
听到那边的海浪声,傅斯宴慌了。
他没有一丝犹豫,没有一句解释,抛下何乐欣就转身冲出了礼堂。
那一刻,何乐欣孤零零一个人站在台上,心彻底死了。
何乐欣拿起放在桌上的请柬,从小到大,她和傅斯宴的名字就一直并排写在一起。
舞蹈表演:何乐欣,钢琴表演:傅斯宴。
文科第一名:何乐欣,理科第一名:傅斯宴。
新娘:何乐欣,新郎:傅斯宴。
他一直把她的名字写在自己前面,表明她是他的第一位。
可从那场车祸失忆后,从有了那空白的两年后,她就再也不是傅斯宴的第一位了。
何乐欣恨过,但她不知道该恨谁。
制造车祸的凶手已经入狱,失忆不知道自己是谁的傅斯宴是受害者,肖采薇也是无辜的。
大概这就是命吧。
何乐欣将请柬撕碎丢进垃圾桶,刚想上楼,傅斯宴回来了。
“欣欣,耳钉我拿回来了,让我重新为你戴上,好吗?”
外面下着雨,他浑身淋湿站在那里湿漉漉地看着何乐欣,语气祈求。
有一次吵架,傅斯宴淋着雨在她家楼下站了一夜,也是这样,让人看了不忍再生气。
何乐欣有一瞬的心软。
但既然已经决定分开,就不要再留恋了吧。
最终她还是别开了头:“等举行完婚礼再戴吧。”
听何乐欣主动提起举行婚礼,傅斯宴以为她至少已经原谅了自己一半,心底松了口气。
这时他手机响起,秘书语气焦急:“傅总,因为您婚礼取消,公司股价下跌,现公司里在一片混乱,该怎么解决?”
傅斯宴毫不犹豫:“发布声明,说婚礼只是延期……”
他看向何乐欣,有些不安地询问道:“欣欣,婚礼延期到半个月后,可以吗?”
何乐欣起身走上楼:“你安排就好。”
反正半个月后,她就要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