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五岁时，我因为一场高烧烧坏了脑子，我哥就格外厌恶我这个让他丢脸的弟弟。
平日的我更是我哥的出气筒，只是反应慢了半拍，就会被我哥拳打脚踢。
所以我自小怕他，也格外听话。
「堕掉，无蛇村不能生下蛇宝宝。」我爷还在大喊。
我哥气的一巴掌打上去：「你个老不死的东西，堕掉你孙子谁给你老张家传宗接代？」
我爸妈也赶紧去劝我爷，让他闭嘴，这事交给年轻人去处理。
现在才六月份，有的是办法。
可早就痴呆的爷爷，现在双眼瞪大，目光死死的盯着嫂子的肚子。
往日痴痴傻傻，吐字不清的我爷。
现在嘴里一直念叨着：「堕掉，蛇宝宝，堕掉，蛇宝宝。」
我哥气的又给我爷头上来了一下：「那孩子只是属蛇，又不是蛇变的，你在犯什么傻？」
我爷往地上直挺挺的一倒，嘴型还是蛇宝宝，身体却是一动不动了，哪怕我是个脑子不灵光的傻子，我也察觉到了不对。
空气沉默，我嫂子捂着肚子，满脸恐惧。
「张中，爷……爷爷这是……」她嗓音都在颤，很是恐惧。
我哥一个警告的眼神过去，让我嫂子把最后的话全都咽了下去。
「你爷命数也该到了，哈宝，去通知村长，说你爷今早去了，让村长过来帮忙处理葬礼。」我爸抽了一口大烟，指挥我。
我撒腿就往外跑去，内心被极致的恐慌笼罩。
村里人都当我爷痴呆，我是傻子。
实际上我和爷爷是和无蛇村命运相连的守村人。
在无蛇村没有任何危机时，我们痴痴傻傻，没事吃口百家饭。
当有危机来临时候，就会恢复理智，给出预言。
但距离上次斩杀巨蛇，已经过去了几百年，除了有关守村人的秘密，知道的也仅剩村长。
「记得就和村长说你爷自己走了。」
我妈强调一句。
我在心底庆幸，去找村长，就有机会让村长知道我嫂子的秘密。
跑去村长家，我才说完我爷走了，村长立刻带着附近的叔伯往我家赶。
“村长，守村人的秘密……”
“哈宝，别挡着我，快回家。”村长压根没听清我的话，直接打断。
绿色的松柏挂在我家正堂上，上面扎起无数白色的纸花，四周也挂上了白色的孝帆。
可我分明看见，刚刚满脸惊恐的嫂子，在白帆后露出一个诡异的笑。
这不对。
我赶紧去拉我哥，将希望转寄在他身上。
他脑子灵光，一定能看出嫂子这是怎么了。
「傻子别在这碍事。」哥哥厌恶的推开我。
我坚持叫他：「嫂子她……」
「闭嘴！你给我当好傻子，别给我找事。」他恶狠狠的瞪我一眼。
我知道，我哥这是怕我和村里人说我嫂子怀孕的事。
可我不敢，而且大家都叫我哈宝，我就算说了，也没人会信。
「哈宝，嫂子带你去吃好吃的。」嫂子笑着，伸手过来拉我。
她手滑腻腻的，像极了蛇的触感。
我打了个哆嗦，更加害怕。
「蛇！蛇！」我尖叫两句。
村里人闻言，全都围了过来。
我们村子信奉见蛇不打三分罪。
所以只要任何人看见一个蛇，都会有人帮着一起打死。
「哈宝，蛇在哪？」村长率先开口。
我妈赶忙挤过来：「哪有蛇啊，我家哈宝最近脑子又不灵光了，天天胡话，现在我爸还走了，这个家就更难了。」
她说着就开始抹眼泪。
大家没找到蛇，我妈哭的也实在凄惨，现在一大群人都围过去安慰我妈。
只有我和嫂子视线对上。
她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现在变成了竖瞳。
那不是人该有的眼睛。
我浑身汗毛竖起，背上满当当的都是汗水，我张嘴还想叫。
我哥捂着我，一拳头招呼过来。
我肚子凹进去一大块，胃部酸水上涌，直接吐了出来。
「死傻子，你想恶心死谁？」我哥满脸嫌恶的避开。
我疯狂摇头，想解释嫂子的事，可我哥不由分说的把我拉去柴房。
他将我往里面一甩，直接用脚踩着我胸口：「最近给我安分点，再让我听见你说嫂子两个字，我就给你舌头拔掉。」
我吓的赶紧捂住嘴，这事我哥一定干的出来。
柴房门被砰的关上，铁锁扣上的声音传来，我出不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