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0年中秋。
拿到申请表后,我就回了京大职工家属院。
在家属院的门口,我看到了乔悦和她竹马梁少钧的身影。
梁少钧骑着一辆崭新的自行车,乔悦穿着红色的毛呢大衣,搂住他的腰坐在后头。
由于骑车技术不够娴熟,两人在一惊一乍的喊声中,露出灿烂的笑容。
周围的邻居看到这幅情景,纷纷指点议论起来。
我知道,他们都在笑话我,给乔悦当了十年地舔狗,最终被她戴了绿帽子。
梁少钧骑的那辆自行车有些眼熟。
仔细看了两眼后,我才明白,这是结婚之前,乔悦闹着说要买车,我爸妈节衣缩食好不容易买下来的。
家属院门口有个卖东西的杂货铺。
乔悦压根没看到我,反而挽着梁少钧的胳膊,欢天喜地走了进去。
她给梁少钧买了一包饼干和糖炒栗子,临走前,还不忘把一个崭新的暖水瓶递给他。
看到这里,我的心中再次冷笑——
原来,这就是爱与不爱的区别吗?
以前我追乔悦的时候,她总说自己喜欢吃饼干和糖炒栗子。
这样的稀罕货,哪怕我是大学老师也负担不起。
为了满足她的需求,我每天吃着咸菜泡馍。
却未曾想到,我买给她献殷勤的东西,实际都被她拿去倒贴梁少钧了。
包括那个暖水瓶,我跟她说过很多次,学校的暖水瓶坏了。
大冬天的,我每天喝着冰冷的水,闹得胃疼。
可每当我提出想买个新的时,乔悦总不高兴地翻了翻白眼——
“一个暖水瓶这么贵,你又不经常在学校喝水,忍忍怎么了?”
可现在,给梁少钧的时候,她却眼都不眨地就买了。
两人从杂货铺出来,终于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我。
梁少钧首先向我勾起挑衅的笑容:“顾灿,你再不回来,我都怕悦悦舍不得我了。”
一句话,让我的眼睛通红起来,捏紧了手指。
梁少钧料定了我不会当场闹出来,因此露出更加嚣张的表情——
“这自行车不错。”
“悦悦真好,我不过是随口跟她提一句,她就真让你买了。”
他附在我的耳边,刻意压低了声音——
“这车子还有女人,我都没骑够呢!等哪天骑够了,我再还给你。”
我终于忍无可忍,揪住了他的衣领,但下一刻,乔悦却维护地跳了出来。
她狠狠地推了我一下,尖锐的嗓音扎破我的耳膜——
“顾灿,你干什么?人家少钧好心陪我,你又闹什么?”
我瞬间冷笑起来,几乎咬牙切齿地看向她,悲哀地呵了一声——
“我在闹什么,难道你心里不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