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帮我拿杯咖啡。”
我随手用手机扫了个码，继续点开游戏。
岳母见状目瞪口呆，随后泪水汹涌而出，她她扑过来跪到我的面前，不停地给我磕头：
“就当妈求你了还不行吗！妈给你磕头，妈给你磕头！”
岳母把头磕得砰砰响，再抬头时，额头已经破了，渗出丝丝鲜血。
她的哭声凄惨，就连坐在我旁边玩的正兴起的客人，都忍不住摘下耳机，转过头同情地望向她佝偻的身躯。
而我却不耐烦地啧了一声。
“你听不懂人话是吗？我都说了没钱没钱！”
岳母愣住了，她颤抖着手指着电脑屏幕，质问道：
“你、你说你没钱，我刚刚还看到你充值了几万块的游戏！这可是几万块钱啊！已经够付冉冉的治疗费了，难道一个游戏比你老婆的命还要重要吗？！”
“小晨，这么多年妈都没有求过你什么，但妈这次都跪下求你了，妈求求你救救冉冉吧！”
我没理她，而是转过身重新戴上耳机，继续打起游戏。
屏幕里厮杀正激烈，我很快就赢得了这局的胜利。
服务员这时正好过来给我送咖啡，看到我赢了游戏，忍不住夸了我一声大哥真厉害。
我一时高兴，从包里掏出几百块给她。
“小费。”
见我这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岳母再也忍不住了，从地上爬起来给了我一巴掌。
她颤抖着双手，老泪纵横地看着我，眼中尽是不可置信：
“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你知道冉冉现在是什么样子吗！她流产大出血，引发了一系列的并发症，也没钱交住院费，被人家医院赶到走廊里了！”
周围的人抱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态拥过来，将我和岳母围在中间。
有几个热心的大叔还上前一左一右搀扶着岳母，生怕她晕倒。
我淡定地捋了捋头发，继续点开下一局。
随着屏幕亮起，耳机里的音乐瞬间遮盖住了岳母哭喊的声音。
看到我依旧我行我素，岳母终于忍不住朝周围人哭诉着。
“大家来评评理啊！我女儿现在躺在医院，女婿竟然还在这里打游戏！”
“你们根本无法想象，我女儿都已经被折磨成什么样子了……”
她拿出手机，点开一个视频给周围的人看。
视频中，林冉瘦弱枯槁，脸上已经没有血色了，呆躺在医院的走廊里，无助地流着眼泪。
她用沙哑的声音说：“妈，你不要为难叶晨，我这个病秧子没了就没了，十万还是留给叶晨吧，他毕竟是我唯一爱过的丈夫。”
说完，林冉猛地一阵咳嗽，下半身的蓝白条病号服上晕染出一股浓厚的血迹。
有些心软的女生已经开始流眼泪。
网咖老板更是骑虎难下，他一脸纠结不忍的表情看着我：
“先生，要不您还是……”
我翻了个白眼转头看他：
“你是开店的，又不是搞慈善的，你管我干什么。”
“我可在你们这儿办了张会员卡，如果你再啰里吧嗦的，我就去投诉你！”
听说我要去投诉，网咖老板的眼皮霎时一跳。
他立刻弯腰给我道了歉，飞快地躲回吧台不敢过来了。
我撇了撇嘴，居高临下地看着岳母，脸上是丝毫不掩盖的嫌恶：
“这都是她的命，我有什么办法？”
“再说了她死就死呗，她自己都说了，她那副病秧子没了就没了，要把钱都留给我花。”
“你就别在这儿大吼大叫了，丢死人了，快回去吧！”
岳母目眦欲裂地紧紧抓住我的衣角，颤抖着声音问我：
“叶晨！妈记得你的公司前段时间刚谈成一大笔生意！你根本不缺这十万，你为什么不愿意救冉冉？！”
我不耐烦地甩开袖子，朝着她吼道：
“能不能不要随便拉扯我，你的手脏死了！这可是我新买的外套，弄脏了你赔得起吗！”
“再说了，我谈成生意是我有大富大贵的命，林冉得了病那是她没有享福的命，人就该认命，凭什么要用我的钱去救她？！”
说完，我用力拍了拍刚才岳母抓过的地方，离开座位转身要走，却被周围的热心群众死死拉住。
“你不准走！你真是个畜生，你怎么可以对你岳母这么说话呢！”
“对啊！真是个没人性的混蛋，开大公司却不愿意拿出十万来给你老婆治病，我从没见过这么丧尽天良的人！”
“就是！还好意思在这里打游戏！我没记错的话，他刚充值游戏的钱就有几万块吧？在他眼里他老婆的命还没有给游戏充值重要！”
或许没有想到我会这么绝情，岳母两眼一黑，身形晃了晃，几乎要晕厥过去。
她稳住脚，跪在地上膝行朝我而来，哆哆嗦嗦地揪着我的裤脚，声嘶力竭地哀求我：
“叶晨！就当妈求你了！我们家冉冉嫁给你这么多年，你就当看在她肚子里刚走了的孩子的份上，救救冉冉吧！”
“大不了这个钱就当是我们问你借的！等冉冉治好以后，我们一定会想办法还给你！”
“就算是扫大街，去捡垃圾，我也一定会想办法还给你的！就当是妈求你了，妈给你磕头！”
丈母娘给自己的女婿磕头，还说要借女婿的钱给她女儿看病。
在场的人无不动容，都开始擦拭眼角的眼泪。
她正要磕头，却被身后客人拉住。
“阿姨您别这样！”
“是啊，我们已经报警了，等警察来了，我看他怎么说！”
“这么没人性的人，就应该天打雷劈！”
我抬手看了看表，冷声问道：
“说完了吗？说完了可以让开吗？我还跟我女朋友约了下午的高尔夫，要是耽误了时间，你们赔我钱吗？”
我的冷漠深深刺痛了岳母的心。
她哭嚎着过来捶打我，声声泣血。
“你这个畜生啊啊啊！”
“前几年你们家出了事故，都是我女儿一天打好几份工帮你这个大男人补贴家用。”
“你爸妈这些年瘫痪在床上，也是我们家冉冉每天起早贪黑地照顾，舍不得吃，舍不得穿，都给你们全家买最好的。”
“当初你做生意没钱，我女儿忙的睡觉的时间都没有，给你攒本钱。为了你，她一个女人，每天连家都回不了几趟，躺一会就得起来干活。”
“现在又给你怀了个孩子。如今你有钱了，却连十万都死活不愿意拿出来救她！你！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早知道这样，当初我就不该让她嫁给你！”
我沉默着。
岳母说的这些的确都是真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