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告败诉,则被处以终身监禁,不得保释。
我丈夫邓景宁目光凌厉地看向我,神情满是厌恶,就像不认识我这个陪伴他多年的枕边人一样。
而坐在他旁边,堂而皇之挽着他手臂,仿佛他妻子一样的人,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师梅儿。
她看着我,神情嚣张又挑衅。
法官又看向我,在他说话之前,我仰起下巴,神情坚定,大声道:“请开庭吧!
法槌敲击桌面,审判正式开始。
邓景宁控告我的第一条罪状,是我遗弃双亲,不尽赡养义务。
工作人员打开投影仪,将关于这一罪名的具体指控投放在大屏幕上。
与此同时,另一屏幕上,实时播放着数万网友的评论弹幕。
”这不是师家大千金师君怡吗?我草,她被告了???
“救命,当年我是她和邓景宁的死忠粉!
”知人知面不知心,没想到她看起来这么纯良,结果这么恶毒。
看着弹幕上闪过的话,师梅儿的脸上泛起得意的微笑,将邓景宁的胳膊挽得更紧了。
我默不作声地捏紧拳头。
控诉我的罪状,正在大屏幕播放。
出现在屏幕上,满头白发,老态龙钟的人,是我的外公。
他浑浊的双眼看着镜头,豆大的泪水滚落,声音苍老悲切。
“君怡,她是最疼你的人,是你的亲外婆啊!
”你怎么忍心把她扔到人迹罕至的郊外,任由她自生自灭?
“你的良心在哪里,啊?
陪审团一阵哗然。
邓景宁放在桌上的手捏紧,满脸痛色。
师梅儿则轻抚他的胳膊,温声宽慰。
在众人不注意的时候,她轻轻挑起一边嘴角,冲我炫舞扬威地转了转手上鸽子蛋大小的钻石。
我冷笑一声。
”她居然还在笑,果然是蛇蝎心肠。
“这种人真该死!
”终身监禁算什么,该立刻死刑!
在网友气愤不已地发送弹幕时,审判员取来仪器,连接我的全身。
这是最先进的仪器,能够提取人的一切记忆,同时兼备测谎功能。
但据说被提取记忆的人,都会因为难以忍受其痛苦,而选择认罪。
记忆提取申请的事,师梅儿和邓景宁并不知道。
师梅儿的脸色肉眼可查地变得有些难看,只邓景宁一如既往,无比憎恶地看着我。
“我倒要看看,你想耍什么花招。
提取开始,锥心的疼痛向我袭来,仿佛有人拿着刀,在一点点地挖开我的五脏六腑。
被提取的记忆,也随之展现在大屏幕。
妈妈要和爸爸离婚的那三年,我们住在外公外婆家。
重男轻女的外公并不喜欢妈妈,因此,也就连带着不喜欢我。
但是外婆对我很好。
她有一双巧手,能用最简单的材料,做出最美味的食物。
她的身体硬朗,夏天会带我去小河旁,去捉鱼虾。
她会摸着我的头,温柔地说:”君怡是天上的明月,是外婆的宝贝疙瘩。
那时我十三岁,已经明白大人之间的纷争,也知道外婆夹给我每一筷子肉,都伴随着外公的斥责与怒吼。
我趴在外婆膝头,摩挲着外婆常年辛劳,而长满老茧、粗糙无比的手,起誓般地说:“外婆,我一定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
外婆慈爱地笑:”我们君怡有这个心呀,外婆就很满足了。
记忆快速闪切过这些美好的回忆。
一直平静的我,在看见外婆的面容后,难以控制情绪,眼泪滑过脸颊。
邓景宁也有所动容,眼眶中隐隐有泪水。
外婆对我好,爱屋及乌,对他也疼爱。
只有师梅儿沉下了脸。
“不是吧,这么好的外婆,她居然那样做,白眼狼!
”没见过这种没良心的孙女。
弹幕义愤填膺。
而我则冷漠地看着这些评论。
十六岁那年,父亲来找母亲了。
他开着我叫不出名字的豪车,衣着光鲜亮丽,牵着一个打扮得像个公主一样的小女孩,出现在我家院子里。
而我,灰头土脸,穿着妈妈年轻时候穿的衣服,虽然被外婆妙手回春地改良过,可是在对方面前,却显得可笑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