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了整整一个小时,看完了谢亭鹤保存的恋爱日记。
脑中一片空白,讷讷地否认这一切。
这怎么可能呢?
不可能的!
可十八岁便确定的关系,亲昵的合照,不删的聊天记录,赤裸裸告诉我。
都是真的。
婚礼前一周,谢亭鹤突然对我坦言,
他有个照顾多年的朋友家的女儿,想要她回国见证我们的婚礼。
我们恋爱三年,却头一次听他说起这位。
想想婚礼上多一个小辈伴娘也不算什么。
所以我欣然同意了。
谢书颐回国那天,谢亭鹤亲自去接,晚上还组了局。
饭桌上的闲聊以她为中心,说她的身世惨淡,说谢亭鹤如何照顾她。
「大嫂,她名字还是你家亭鹤给取的呢。」
我有些惊讶:「是吗?」
「她爸在外面乱搞出的孩子,两老嫌丢人,把孩子扔给保姆照看,养不死就行了,名字都是瞎取的,叫什么阿花,土死了!」
「那会儿亭鹤读高中,发现小姑娘被保姆虐待,报警出头,还说每个周都会来看她,这才让两老上了点心。」
「是啊,要是没有亭鹤,我们书颐指不定被蹉跎成什么样呢。」
我看了眼谢书颐。
小姑娘低着头,可怜又脆弱。
「行了。」谢亭鹤发了难,「大男人嘴小孩儿做什么?吃饭。」
后来我去卫生间,碰到了谢书颐。
一捧冷水接一捧的冷水洗脸,像是有什么烦心事。
我一时心软,拿手帕给她:「我刚刚又说了他们,以后不会在你面前提了。」
她抬眼,幽深目光盯着我。
「小婶,提前祝你新婚快乐。」
我哑然失笑,从包里掏出原本准备给母亲的手镯。
「谢谢,送给你,希望你以后都快乐无忧。」
我同情她的身世,送出了价值不菲的手镯。
然后,现实狠狠扇在了我脸上。
在我不知情的背后,
她叫他小叔,他叫她小孩儿。
这是他们调情的方式,而我,是他们调情的小傻逼。
这时,微信弹出消息:
【小叔,最后说一次,我不会当你的伴娘。】
【叫我看着你娶别人,我做不到。】
【今晚的飞机,我走了,别再找我了。】
客厅传来解锁声响,我慌乱擦掉手机屏上滴落的眼泪,完整地录屏,将聊天标为未读。
仿佛一切都未发生。
谢亭鹤脱了西装,笑着卷袖子:「今天开心,我来下厨。
「清清,过来帮我戴围裙。」
我深呼吸一口气:「不用了,我已经吃过了。」
「吃的什么?」谢亭鹤转过身搂住我的腰,促狭地问,「所以下午和谁偷偷约会了?」
「没有,在公司,随便吃了点。」
我撒了谎,第一次推开他。
谢亭鹤根本没注意到我的反常:「那好吧,正好我还有事,你不用等我,早点睡。」
他进了书房,很快就出来了,神色阴郁。
但还是笑着跟我说:「清清,公司有事,我去一趟。
「对了,婚纱第三版改好了,明天我们抽个时间再去试试。」
他知道我喜欢某设计师,亲自飞去巴黎请人设计婚纱。
婚纱改了三版,每一版他都有盯着。
然而,事实是,
谢书颐一件,我一件。
等谢亭鹤离开,我摸了摸脸,发现自己哭了。
他一定,一定是去机场追人了。
我吸了吸鼻子,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
谢亭鹤果然一脚油门踩到了机场,直奔贵宾休息室。
急切地抓住了对方的手:「跟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