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七点,闹钟准时响起。
我闭着眼推了推身后火热的胸膛:
“起床了陆隋……”
腰间的手臂蓦然一紧,将我锢在怀里。
滚烫的温度强势顶了进来。
身体还残存着昨夜疯狂后的不适,我哑着嗓子提醒他:
“要迟到了……”
“不要了……”
他低头,吻着我的脖颈,声音沙哑:
“我快一点……”
我们床上向来合拍,他需求也向来大得可怕。
一个小时后。
我颤着腿给他打着领带。
他抬手,顺了下我凌乱的头发,语气慵懒餍足:
“还生气呢?”
我瞪他一眼,脸上带着未褪尽的红晕:
“我的全勤都被毁了,陆总。”
他手指摩挲着我锁骨的红痕,勾着尾音:
“双倍赔给你,好不好?”
我没好气地拍开他的手:
“真的迟到了!”
三十多岁的人了,也不知道哪来这么大体力。
我正正神色,同他汇报今日的行程安排:
“十点签约仪式,十二点和李总约了午饭,下午两点公司高层会议,四点和陈总约谈二期施工合作,六点半行业论坛晚宴。”
“嗯。”
他点点头,扣上腕表。
又恢复了以往清冷禁欲的模样。
他抬腕看了眼表。
“对了。”
似乎想起什么,吩咐我:
“四月份的时间给我空出来结婚用。”
我手猛得一颤。
即将成型的温莎结瞬间散乱。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他刚刚说,结婚……
他这是,在求婚吗?
我眼睛一红,眼泪忽然就控制不住了。
爱情长跑近十年,这一天,真的等了太久。
“不是?”
头顶声音带着些尴尬。
他看着我,皱了皱眉,失笑:
“你不会以为我是要和你结婚吧?”
仿佛一盆冷水浇到头上。
我愣在原地。
看着一地暧昧痕迹,忽觉刺眼无比。
他顿了顿,解释:“是裴念。”
裴家的长女,千恩万宠长大的富家千金,和他一样的门当户对。
沉默了许久。
我怔怔看向他,颤抖着张了张嘴:
“那……我呢?”
他微微别过头,避开我的目光。
“你也知道,老爷子现在身体不大好了,陆铭那又跳的欢,公司要上市,和裴家联姻是最好的选择。”
说到这儿,他顿了顿,看向我,眼神里多了几分安抚的意味:
“宁宁,我这样做,也是为了我们的事业。”
说的多好听,我们的事业。
“对了,裴念性子骄纵了些,日后你让着她点,别和她一般见识。”
说罢,他又摸了摸我的头:
“当然,我也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我望了眼窗外,新年张灯结彩的热闹气氛混着阳光,透过落地窗照进来。
刺得眼睛酸痛。
我直直看着他,心被揪住,疼得喘不上气:
“所以,你从来就没想过娶我是吗?”
他脸上闪过一丝不耐:
“宋遇宁,那张纸对你来说就那么重要吗?”
“陆家一家子都是什么人你不是不清楚,嫁进来少不得受刁难和委屈,把你养在外面更自在,也是对你的保护。”
我苦笑,原来他竟是这样的“用心良苦”
他的父母向来看不上我这个小镇做题家,哪怕我事业再优秀,在他们眼里,不过是个靠男人上位的捞女。
我闭了闭眼,眼泪依旧控制不住地流:
“陆隋,这些年我到底算什么?”
“你的情人?还是豢养的金丝雀?”
他无奈叹了口气,抬手擦掉我眼角的泪:
“胡思乱想什么?你见谁养情人一养快十年的?”
他伸手,将我揽入怀中:
“乖,就是商业联姻,我保证不碰她,我还是最爱你的。”
“这些年,我整颗心都在你身上,可曾有过二心?你看圈子里这些人,有谁能做到我这份上的?”
他说的没错,他们这个圈子的人,享受着顶级的资源。
夫妻各玩各的,情人小蜜流水似得换,比比皆是。
可陆隋不同,人人都知陆总为宋秘书收了心,九年来恨不得捧在心上。
第一次遇见陆隋,是在自己高三那年。
彼时他刚接管家业,代表陆氏集团来我们学校做慈善。
我作为学生代表,给他献花时,我爸冲到学校,抓着我要我退学回家
因为地里庄稼熟了,需要回家干活。
忙完秋收,一到十八岁,就把我嫁出去换彩礼。
自尊心最脆弱的年纪,大庭广众之下,我被抽了两个耳光。
绝望近乎窒息时,一道清冷的声音仿若从天而降:
“多少钱?我来出。”
我怔怔抬头。
彼时的陆隋二十出头的年纪,剑眉凤目,虽年少却有着超乎年龄的沉稳。
8万的彩礼,他出了16万,买断了我们父女关系。
如天神降临般,将我从烂泥拉出。
可我不知,16万,却买不起他手上那块表的一个零件。
他随意的一个善举,便改变了一个农村女孩的一生。
自那以后,他的助理每年都会给我打一笔钱,作为我上学的费用。
而我,也再未见过他。
漫长的时光里,只有在心底默默勾勒他的模样。
直到20岁那年,我攒够了他资助我的钱,想要还给他。
我没有他的联系方式,便坐在他公司楼下碰运气。
寒冬腊月的天,等了三个小时,终于看到了他的车缓缓而过。
“陆先生!”
我起身上前,他侧头看了我一眼,皱了皱眉。
下一秒,车窗缓缓升起,将他与我隔绝开来。
他早已不记得我。
我慌乱之中上前,手指被车窗玻璃夹的生疼。
“陆先生,我是宋遇宁,三年前您资助过我。”
车窗缓缓落下,他转过头,目光落在我身上。
我将装满钱的信封递给他,手指疼得发颤:
“我以后不需要您的资助了,这是还您的钱。”
“当年的16万,我会慢慢还给您的。”
我向他鞠了一躬:
“谢谢您当年的善举,救了我,您一定会好人有好报的。”
“是你啊。”
他打量了我一眼,目光落在我被车窗夹的红肿的手指上。
“上车吧,去医院看一下。”
“不用了陆先生,我……我没事的。”
我窘迫攥起手指,下意识后退。
彼时的自己,鼻子冻得通红,一身衣服不过百块,浑身上下透着狼狈和土气。
和他那豪车的奢华格格不入。
后来,是他的司机直接下车打开了车门。
我拘谨地坐在座位上。
车里很暖,和外面的天寒地冻两个世界。
我望着自己起球的毛衣和发旧的棉靴,手脚下意识往里缩。
暖风吹在脸上,混着难堪,瞬间便红到了耳根。
他打破了车内的寂静:
“大学两年就挣够了这么多钱?”
我红着脸点点头解释:
“嗯,我每年都能拿奖学金。今年去南方进了些衣服和小商品拿来学校夜市卖,也赚了不少钱。”
他微微挑眉,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小姑娘倒挺有商业头脑。”
顿了顿,他又问我,
“假期有没有兴趣来陆氏实习?”
我一时不敢置信,急忙点头:
“真的吗?我愿意,谢谢陆先生!”
陆氏是当地有名的企业,也是很多优秀毕业生的去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