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村来我家贺喜。
我爸和奶奶脸上洋溢着笑容,在院里陪人吃酒。
我偷偷躲在我妈棺材下默默流泪。
我奶发现后揪我脸皮子大骂。
「别丧脸,今天是我老高家祖坟冒青烟的日子,坏了气运,我打死你。」
我爸听到动静后,冲进来踹我几脚。
「跟你妈一个德行,不长命的狗东西。」
说着还想踹我妈的棺材。
我本能用身体护住,撞歪了他,更惹怒我爸,他掀起火盆追着我打。
「狗东西,老子今天非打死你。」
我抱着我妈生前最喜欢的一双破洞洞鞋,在她的席间躲藏爬行。
村里人边吃边笑,有人开口,也只是笑着让爸给我留一口气,不然家里农活没人干。
全村在我家热闹了四天。
棺材都有味了。
我跟我奶说让我妈先出殡,我奶就又拿锹打我。
「一个破烂货,有什么好出殡,浪费我的棺材,你自己拖去山上埋了。」
所有人哄然大笑。
只有刘姥姥拍着我头。
「娃子,你还小,挣不过命,送你妈上山,多磕几个头,你妈太苦了。」
我不甘心。
又无可奈何。
只好爬进棺材把我妈背到山上埋了。
我找了处有花有阳光的山坡,重重在坟头磕了三个头。
「妈,一定要保佑我!」
从山上下来。
院子里的人群都散了,满地残渣污水,我清扫到半夜。
刚脱光了洗澡,就听到婴儿的啼哭。
是那个让我妈丢了命的妹妹。
我洗完,她还在哭。
我提着油灯去看她是不是饿了。
自从妹妹生下来,我奶就不让我靠近,说我阳气旺盛,小婴儿受不住。
我很疑惑。
但为了避免挨打,我就没走近瞧过。
房间里我奶不知道半夜去哪了。
妹妹粉粉嫩嫩的,自带血缘的关系让我忍不住想摸她的小脸。
我一靠近她,一股腥味就扑面而来。
皱眉瞬间,我的手指被她咬住。
「要死了你,谁让你进来的,污了福宝,我现在就打死你。」我奶冲进来,抄起长凳打我。
福宝是妹妹的名字。
村长说妹妹是全村的福宝,让大家都拿了自家好东西送到我家。
所以我奶宝贝得紧,除了她,谁都不许摸。
还好我奶的吼叫让妹妹松开我的手指。
我捂着手指头边躲边跑。
「她一直哭,我以为是饿了,给她送羊奶。」
等我跑回羊圈棚子,才发现我的两根手指鲜血直流。
回忆刚才的场景,我觉得不可思议。
但是刚才我确实感受到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咬住手指头。
我吓得坐在地上。
妹妹出生第四天长牙齿的事情传遍全村。
没有人觉得不正常。
反而大家又给我家送来好东西,夸妹妹天赋异禀,能带给全村好运。
我奶一高兴又摆了三天席面。
放大话说等福宝十四岁的时候。
给全村开运。
所有人都兴奋了,巴不得妹妹明天就成年,摸上一把。
因为我爸就昨晚摸了一下妹妹,今天上山就背了个女人回来。
女人不会说话,却生得漂亮。
脸蛋看起来比妹妹还粉嫩,特别是身材比我妈藏在抽屉里照片还好。
我妈说那叫大明星。
叫我长大后,去外面找个正常女人过日子。
村里男人看着我爸背回的女人眼冒精光,恨不得扑上来啃一口。
我爸故意朝女人胸前抓了一把。
「都他妈别瞎看,等福宝成年后,你们摸上一把,也能跟老子一样捡个女人回来滋润。」
说完就抱着女人进屋,不一会儿传来女人喘息的声音。
自从女人住进家里,我爸根本就下不来床。
地里农活我从早干到黑都干不完。
回来晚了,我奶跟我爸轮番打骂我一顿。
「狗东西,就知道偷懒,赶紧去把羊喂了,给福宝挤奶喝。」
妹妹九岁了,脚上经常拴着铁链,我奶不让她见人,所以说话走路连三岁小孩都不如。
更奇怪的是我奶只喂奶给妹妹,不肯让她吃其他东西。
屋子里的女人奶虽然多,但有时我爸跟妹妹抢奶喝,妹妹经常哭闹个不停。
我饿得头昏,撑着锄头站起来。
「我一天没吃东西了,给一口吃的,我去挤奶。」
一听到我要吃的。
我奶一块砖头丢到我头上,恶狠狠道:「吃屎去吧你。」
我倒在地,满头鲜血。
我爸走过来把半碗粥倒在地上,青白着脸色,笑得气喘吁吁。
「狗东西,吃吧!剩一颗米粒,我就打死你喂狼。」
我有气无力的摇头,祈求他们别这样对我,却被我奶把头按在地上。
「吃、吃,给我吃干净。」
我爸砸碎碗,掰开我的嘴,用碎碗片挖着地上的粥灌进我的喉咙。
碎碗片划伤我的嘴唇,粥混着沙石被我吞进肚子。
女人在门口,我无助地向她呜呜叫,她却站着不动。
等夜里我快昏死的时候,有人给我上药,温温柔柔的像我妈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