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自己看错了。
重复点开照片看了很多次。
确定了照片上那个女人就是乌雨吟。
我和她结婚五年了。
不可能会认错。
而且乔翎手上的玉扳指,也是我爸留给我的遗物。
怎么戴在了他手上?
看到这里,我心更乱了。
连续好几天的消毒、检查,已经让我很疲惫了。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我感觉整个人都很难受,低烧了好几天。
和几年前一样,海关突然发现这样一例人畜传播病毒,闹得人心惶惶。
而我是最主要的接触源,每天都要被十几个人观察、询问身体状况。
我心态都快崩了。
尤其是在春节时期,所有人都阖家团圆了,只有我被隔离了。
一时间,恐惧、迷茫和焦虑征服了我所有理智。
在看见这条朋友圈后,我更心烦意乱。
这么多天,乌雨吟一个电话、一条信息都没回我,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我上了新闻头条,像只猴子一样被关着拍摄,病态的模样早就冲上了热搜。
乌雨吟不可能没看见!
我一下情绪失控,直接给乔翎打去电话质问。
电话一接通,我就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
“雨吟呢?雨吟在不在你身边?”
我期待着他的回答。
又害怕着他的回答。
很矛盾。
乔翎嗤笑了一下,用洋洋得意的声音大声喊了一句。
“老婆,找你的,你的电话!”
老婆?
电话那头传来乌雨吟嘀咕的声音,还带着点小迷糊的撒娇。
“我的电话?谁呀?”
紧接着,电话那头传来乌雨吟劈头盖脸的责骂。
“林子铎,你是不是闲的没事做?怎么电话都打到了乔翎的手机上?”
“我不接你的电话,就说明有很重要的事!你有什么话要和我说,一个劲儿的硬打进来做什么?!”
我声音都沙哑了,带着浓浓的鼻音咳嗽起来。
“哎呀,你都这样了,怎么还不消停?”
“你就不能乖乖的接受隔离和检查?一直给我打电话干什么?我又不是医生,又不能帮你治病。”
原来她都知道。
可她偏偏当做没看见,反倒抱怨了起来。
我苦笑了一下,听着那边热闹的声音,明知故问。
“你在忙什么?连给我回个电话都没时间吗?”
“你什么意思?”
乌雨吟怒了:“林子铎,你是在查我的岗吗?”
她走动了几步,到了个更安静的地方,才向我解释起来。
“你不是被隔离了吗?我一个人在家过年,也确实冷清没劲!乔翎出于好心,就带了他爸和弟弟来陪我过年。”
“我也是才知道,乔翎的爸肺癌晚期,时间不多了,最后的遗愿就是看我和乔翎结婚。”
“我就答应帮乔翎一个忙,和他假结婚,把我们家借给他当新买的房子,完成一下他爸的遗愿。”
“你放心,我就是和他办一下婚礼,又领不了结婚证!你不会介意的吧?”
我都怀疑自己听错了。
什么叫“办一下婚礼,又领不了结婚证”?
这是随随便便能帮的忙吗?
而且乔翎的爸肺癌晚期,饮食生活上要特别注意,在一起很容易传染。
去年我爸心衰逝世,临终前想见乌雨吟一面,乌雨吟却嫌晦气,又嫌医院脏乱,死活没去。
现在却上赶着照顾乔翎的爸?
我忍住怒气冷冷地问她。
“如果我说介意,你能改变主意把乔翎一家都赶出去吗?”
乌雨吟一听不乐意了,她冷哼一声,颇有些得意的口气。
“你介意又能怎么样?你现在被隔离了,一时半会都出不来,你能阻止我做的事吗?”
“林子铎,我知道你一直针对乔翎,但是这一次,我一定要帮乔翎,不能让他爸留下遗憾!你的心未免太冷漠了!”
乌雨吟的口气很决绝,我也不想和她再争辩了。
我确实也远水救不了近火。
我只在乎一件事,着急询问她:“我爸留给我的遗物,那个玉扳指,你给乔翎了?”
乌雨吟还轻笑着,根本没察觉我的怒气。
“对啊!乔翎说那个玉扳指挺配他的唐马褂,我就给他戴了,反正你平常收着也不戴。”
听后我顿时怒了,加上多日的低烧,我整个人头昏眼花,仿佛整个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了!
我忍不住蜷缩在地上,浑身内热外冷,疯狂打颤。
我努力保持着最后一丝冷静,从刀割火辣的喉咙中冷厉的警告她。
“乌雨吟,我不管你怎么闹,你把玉扳指给我放回原位,不许动!”
“听到没有?不许动!不可以给乔翎戴!”
那个戒指是祖传下来的,我爸很珍惜,也很在乎,他在世的时候都没戴过几日。
临终前,我爸把玉扳指交给了我。
他叮嘱我,让我留给以后的孩子,传承这份爱。
可乌雨吟根本不在乎我的怒气。
也许是这五年我把她宠坏了,她也根本不怕我发脾气。
她果断挂了我的电话,任凭我发火咆哮。
我给她发信息打电话,全部都被拉黑了。
我又给乔翎发信息,乔翎却给我发来一个炫耀的视频。
“又不是什么价值不菲的东西,不是雨吟给我,我还不屑戴!”
“晦气的东西,死人还戴过呢!还你就是了!”
“看看,你宝贝的东西,不过是个垃圾货!垃圾货就该在垃圾堆里!”
点开视频,玉扳指已经碎了。
乔翎冷嘲热讽的把玉扳指丢在地板上,摔的七零八碎。
视频背景中是我的家,但现在张灯结彩,到处都贴了红囍字,挂满了乔翎和乌雨吟的婚纱照。
我们的主卧也变成了他们两个温暖的爱窝,乔翎穿着我的睡衣和拖鞋,手上还戴着我的表和戒指,俨然这个家的男主人。
我一时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怒火攻心,连胃都痉挛疼起来。
我不停的呕吐,像疯了一样,呕吐出血丝,彻底昏迷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