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佛子竹马交往三年。
陆靳泽声称修心,从未碰过她。
可结婚前一个月,声称跟陆靳泽有过一夜情的女人带着孩子找上了门。
那一刻,向来冷静自持的佛子险些失控。
温念初这才知道。
陆靳泽每月23日的禁闭室静修,都是因为秦方妤在那一夜乱了他的心。
也是在那一刻。
温念初知道,自己是时候放弃陆靳泽了。
……
海城,陆家别墅。
“小叔,你还愿意娶我吗?”
温念初望着落地窗外沙沙飘落的树叶,对着电话开了口。
她口中的小叔薛祁年跟她并无血缘关系,却是她最信任和能托付的人。
远在大洋彼岸的薛祁年沉默许久:“念初,婚姻不是儿戏,你不是要跟陆靳泽结婚了吗?”
闻言,温念初回头看向桌上的合照。
合照里,女孩言笑晏晏站在捻着佛珠的男孩身旁。
女孩是她,男孩是陆靳泽,也是京圈众所周知的清冷佛子。
她苦笑一声:“小叔,我不会跟他结婚了,我是真的想去英国跟你结婚定居。”
“这些年,辛苦你在英国打理爸妈给我留的海外遗产,也谢谢你一直等着我,所以,你愿意娶我吗?”
这话说完后,那头再次沉默。
最终薛祁年低沉应了声:“温念初,你要记住,我薛祁年的婚姻,只有丧偶没有离婚。”
“好,绝不后悔。”
挂断电话后不久,玄关传来了开门声。
温念初并未像往常那样起身迎接,而是静静看着晚归的男人。
他冷白的手腕上缠着一圈檀香念珠,垂落在骨节分明的指尖,气质清冷。
这是她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未婚夫陆靳泽。
陆靳泽换好了居家拖鞋,不急不缓地走到她身边,淡淡开口:“抱歉,今天有事耽搁了,领证改天再找时间去吧。”
今天原本是她和陆靳泽第三次约好去领结婚证的日子。
第一次领证时,那名叫秦方妤的女人带着孩子安安,求到了他面前,要他捐骨髓救命。
“靳泽,我不会破坏你们感情,只求孩子平安。”
温念初才知道,原来交往三年没碰过自己的佛子男友,早在五年前就因为秦方妤破过戒……
第二次领证时,安安进了抢救室,陆靳泽再次抛下了她。
而这第三次,温念初不用多想,也知道应该跟那边脱不了干系。
果然,她很快听见陆靳泽开口:“我跟安安的骨髓匹配结果出来了,百分之六十的成功概率。”
温念初平静点头:“那真是太好了。”
闻言,陆靳泽目光落到她脸上,轻声开口:“等手术结束,他们母子就会消失在我们生活中,不用担心。”
只是他的语气里,却没有刚开始的轻松,反而带着些不舍。
温念初只是笑笑没有接话。
她也曾经无数遍说服自己,秦方妤只是两人生活中无关紧要的插曲。
可实际上,不过是自欺欺人。
如今她也不想再继续骗自己了,温念初鼓起勇气开了口。
“靳泽,我们的婚礼……”取消吧。
剩下三个字还没出口,就被陆靳泽清冷的话语打断:“婚礼,我们年后再办吧,时间跟骨髓移植手术冲突了。”
温念初所有话都被哽在心口,半晌才低声应了一声:“好。”
也好,省得她还得再找什么借口。
这时,陆靳泽的手机响了一声。
他扫了一眼,抬脚朝楼上的静室走去:“早点休息吧。”
只是他大概不知道,他唇角此刻的笑跟他冷淡的形象多不搭。
向来平静冷淡的京圈佛子,现在就像个陷入热恋的毛头小子。
温念初静静看着他,这样的他,她从没拥有过。
她回房间时,收到了薛祁年发来的消息。
?我会在一个月内给你办好所有手续,你曾经梦想的婚礼我也会给你实现。】
?温念初,余生请多指教。】
温念初看完消息,会心一笑,不由点开日历算着日子。
今天是12月30日,是她住在陆家的第十年,也是她喜欢陆靳泽的第七年。
一个月以后是1月29号。
她离开那天,正好是春节过年。
阖家团圆的日子,今年她就成全陆靳泽和秦方妤他们一家三口吧。
次日清晨,温念初被窗外的阳光照醒。
洗漱过后,她收拾整齐,下楼到餐桌坐下。
陆靳泽已经在位置上了。
见她来了,他将手上的平板递给温念初。
“爸妈把婚礼流程发给我了,你看一下有没有什么要完善修改的地方。”
温念初看着放在自己面前的平板一愣。
婚礼?不会有了。
他能在领证时就放她三次鸽子,没准也能在婚礼上逃婚。
她刚想退回去,最顶上微信的对话框却弹出了两条消息。
——【安安很喜欢你昨天送的玩具,他让我说谢谢你。】
——【还有你送给我的护身符,我很喜欢。】
是秦方妤发来的消息。
因为她清清楚楚的看见陆靳泽给她备注的是‘阿妤’。
温念初指尖一顿,忽然想起当秦方妤刚刚找上门的那段时间,陆靳泽给她的备注是“摩罗”。
摩罗是佛教欲界天魔之首,总是以诱惑、胁迫等方法企图阻碍行者修道。
在陆靳泽的心中,秦方妤就是他的摩罗,总是会引出他心底的欲望。
温念初凝视着那条消息,脑海里闪过了起秦方妤第一次上门时,陆靳泽脸上毫不掩饰的厌恶。
那是她第一次发现原来陆靳泽,并非没有七情六欲。
陆靳泽认定是秦方妤算计了他,对她没有好脸色,后来还是因为年幼的安安,他这才动了恻隐之心,答应去给他匹配骨髓。
而如今陆靳泽对秦方妤的备注的改变,足以证明,他的心早已经被魔女折服。
温念初没有多看,将平板还给了陆靳泽。
“婚礼策划没什么问题,就这样吧。”
陆靳泽将平板放到桌上,也没注意到她的不对劲,
吃过早饭后,陆靳泽去了公司。
而温念初则去了趟自己的珠宝设计工作室。
工作室小有名气,但如今她准备去英国接手父母留下的遗产,这间工作室也就没必要留着了。
她让助理发布关闭工作室的通知,不再接新单。
赶着手里的订单,忙到晚上八点温念初才回家。
进门时,却见沙发上的陆靳泽手上脸上竟带着伤。
她一愣:“你这伤怎么回事?”
谁料,陆靳泽看向她的视线漠然,语气更是冰冷至极。
“温念初,我早就说过,秦方妤不会影响到我们的婚事,你为什么还非要派人去找她的麻烦?”
这话打得温念初脑子发懵:“你说什么?”
可她这反应,落在陆靳泽眼里却成了狡辩和逃避,他冷淡的眼里满是失望和怒火。
“最后一次,如果你再找人去警告秦方妤,那我会直接取消我们的婚约。”
随话而来的,是他手机上扔来的一段监控视频。
秦方妤的职业是台球陪练公主。
监控上,她穿着超短裙露胸装正在陪客人打球时,一群人冲了进来。
他们指着秦方妤,张口便骂‘小三’‘贱人’。
很快,画面上陆靳泽出现,护着秦方妤,跟他们起了冲突。
温念初总算是看明白了。
原来是陆靳泽的伤是怒发冲冠为红颜。
心口霎时如同哽了石块,温念初攥紧了手:“不是我做的。”
闻言,陆靳泽看她一眼,话里却透着笃定和不容置喙。
“我知道你本心不坏,这次是被嫉妒冲昏了头脑,所以你明天就跟我去趟泰安寺,去佛前赎清罪孽,这事就翻篇了。”
这是他第一次邀请她去礼佛,却是要她去赎她根本就不存在的罪!
温念初只觉可笑,她往后退去:“我不去。”
可陆靳泽没有给她拒绝的机会,第二天一大早,他便直接拉着她去了泰安寺。
海市泰安山,泰安寺。
檀香在鼻尖围绕,前方的传来了阵阵吟诵经文的声音。
温念初被陆靳泽拉着进了雄宝殿。
陆靳泽漠然看向她:“你就跪在佛前好好赎罪吧。”
随后,他转身去跟住持一起给安安祈福。
在陆靳泽去求平安符开光时。
望着庄严的佛像,温念初的心,更死了……
很久后,她才合上双手,闭眼祈求。
“佛祖在上,弟子温念初求能顺利去往英国,自己的婚礼顺利,未来能平安顺遂……”
从前她来佛前,字字都是为陆靳泽而求。
可从今往后,她只会为自己而求。
跪到双腿发麻后,温念初才被‘请’起来。
她扶着门框一点点从里走出,却在寺里那棵千年古银杏树下,看见了陆靳泽和秦方妤。
两人像是在争执着什么。
温念初本不想多听,可还未转身,前方传来了秦方妤加重的声音——
“没错,我就是喜欢你。”
“你不给我名分也没关系,我可以当你的情人,只求你别推开我,可以吗?”
话音落地。
她看见秦方妤拽着陆靳泽,仰头便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