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大半夜的站在大街上等人,千万不要站在一些类似红灯区发廊的店门口等。
不然就会出现某些不正经的黄毛二流子跑来问你:“小姐,包夜多少钱?”
林弯弯意识到什么,默默的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小发廊里亮着的暧昧粉色灯光,就随口应了句:“一百万,不二价。”
二流子骂骂咧咧的走了。
林弯弯被骂了也不在乎,拧着行李箱打算换个地方等。
却又冒出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奇怪大叔,问她同样的问题。
林弯弯不耐烦的回了句:“五百万,不二价。”
对方眼神充满审视的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随即对着她来了一句:“成交。”
什么成交?
林弯弯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黑西装大叔就近拉上了一辆黑色面包车。
等她开口大喊救命的时候,面包车的车门已经被关上了,杜绝掉了她所有的求救声。
似乎嫌她太吵了,黑西装大叔直接对着她后脖来了一下。
下一刻,林弯弯整个人软倒在了车厢里的座椅上——
临失去意识前,林弯弯脑海里只剩下四个字:吾命休矣。
等到大脑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林弯弯第一时间联想到自己是不是要被卖去缅北了,亦或者就近挖了器官卖。
然而,却都不是。
迷迷糊糊间,她听到有人在说话。
那是一道听起来很压抑也很冷漠的男音。
“是自愿的吗?”
“是,这位小姐开价五百万,但看起来很干净。”
然后,林弯弯就遭遇了一场惨绝人寰的痛。
仿若一个活生生的人躺在马路上,被一辆大货车碾过来,压过去,反反又复复......
最后,她痛到晕死过去了。
等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酒店的大床上,手里抓着一张五百万的支票,支票落款名字——傅言深。
很好。
这个大街上强抢民女的死变态居然还敢留下名字!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林弯弯压下心头的怒火,从散乱在地上衣服里翻出了手机接听。
手机刚放到耳边,就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一道咆哮的女音道:“林弯弯!你这个贱种你人呢!居然敢不接我电话,让我在这破地方等你半个小时!”
半个小时?
意思她昨晚半夜下的火车,林家人今天早上才出发去接她?
林弯弯眸中飞快的闪过一抹愤恨的光芒,随即对着电话那头道:“我记得我微信上跟你们说过,我半夜到,你半小时前才来接我?”
“不然呢?你一个贱种也配我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去接你?你以为你算什么东西?”
“王清月,我劝你嘴巴最好放干净点!”
亲妈早逝,亲爹娶了后妈就变成后爹了,被后妈怂恿着送去了乡下外婆家抚养。
反倒是把两个后妈带来的女儿当亲生的养。
一想到这些,林弯弯内心就无比的憋屈,愤然。
这一次,亲爹突然打电话给外婆,让她来大城市生活,她原本是不想来的。
可外婆却非让她来。
因为当初林家在京城的公司是她父母一起打拼出来的,并不属于亲爹一个人,外婆的意思是她已经长大了,该争的必须争,否则就都便宜外人了。
可谁知道,刚来大城市第一天,就遇上昨晚那种破事了啊。
林弯弯只觉得自己倒了血霉了。
电话那头,林清月的手机似乎被人抢走了,换了另一道听起来很温柔的女声道:“弯弯,我是林清澜,别听清月胡说八道,你告诉我你在哪,我现在就过去接你回家。”
呵......王清澜和王清月都已经改姓林了啊,这是在故意提醒她呢。
林弯弯眼底飞快的闪过一抹嘲讽的光芒,声音冷漠道:“地址告诉我,我自己打车过去,不用你们来接!”
电话挂断后,林弯弯准备起身去浴室洗个澡再走。
结果刚下床,就双腿发软的跌倒在地上。
嘶......好痛!
傅言深那个死变态!
给她等着。
林家别墅院门外。
林弯弯到达目的地,从车上拖着行李箱走了下来。
林清月看着她那一身洗的发黄的白色短袖,浅蓝色牛仔裤和白色板鞋的装扮,眼底布满了鄙夷的光芒。
呵,果然是乡下长大的土包子。
这浑身上下的衣服鞋子,都没超过一千块吧?
与此同时,林弯弯刚下车就看见了两个外表看起来气质极好的女人。
她们看起来二十几的年岁,烫着很前卫的发型,面上的妆容也很得体,身上穿着一看就质量极好的名牌衣服。
耳朵上的耳环,脖子上的项链,手腕上的手表......全都是她曾经在品牌杂志上看到过却从未拥有过的东西。
包括她们身边停靠着的那辆价值百万的奔驰......
她握着行李箱拉杆的手,下意识的紧了紧。
一股强烈的自卑感油然而生。
这一场充满硝烟的战争还没开始,她仿佛就已经输掉了一般。
偏偏这时候,林清月还跑过来拱火。
“嘿,土包子!不愧是在乡下长大的,真是土得掉渣了!姐,还好没让她坐我车回来,不然肯定会弄脏爸刚给我换的新车。”
“你说谁是土包子?”
“说你怎么了?”
眼看着两人火花四溅,林清澜站出来道:“清月,别闹......弯弯不要跟她计较,我们赶紧进去吧,爸妈在家里等着呢。”
“你闪开,王清月,我告诉你我已经忍你很久了!”
林清澜踩着高跟鞋,被扒拉了一下差点没站稳。
等她稳住的时候,林弯弯已经冲上前去抓着林清月的头发干起了仗......
没多久耳边就响起了林清月刺耳的尖叫声,和林弯弯愤怒的声音:“我让你在电话里骂我野种,让你在微信上说我妈死了,我爹不要我了,我就是个没人要的可怜虫!
明明是你爹死了,你妈没人要跑来勾搭我爸,运气好怀了个儿子才带着你们两个拖油瓶进我林家大门的!
只是改了个姓氏而已,还真以为自己能在我面前作威作福了?”
“林弯弯!你疯了?!”
“啊救命......爸爸妈妈快来救我!!”
谁都没有想到,林弯弯刚回家干的第一件事就是跟林清月干架。
等到惊动正在客厅里等候两个女儿接着林弯弯回家的林家夫妻二人的时候,林清月刚做完没多久的时尚潮流发型被林弯弯抓成了鸡窝。
精致的妆容,也都哭得花掉了。
林夫人脸色铁青的道了声:“放肆!”
林辉煌立即指挥家里的保安道:“还不快把人给拉开!”
“是,家主。”
可说是拉开,实则却是林弯弯的两只胳膊被保安抓住,限制了自由。
林清月满心愤恨的对她展开了报复,重重的一巴掌,抽在了林弯弯脸上,很快那张白皙娇嫩的脸上就出现了五根红指印。
“清月,住手!”
“呜呜......爸妈,她打我,你们看,我都被她弄成什么鬼样子了,啊我没脸见人了!”
动静闹得有些大,别墅区虽然独门独院,但附近也是有邻居的。
避免被看了笑话,林辉煌沉着脸道:“先给人带进去!”
“是,家主。”
于是,林弯弯时隔十年的时间,再次回到林家的时候,是被两个保安给押着进门的。
她眼眶泛红,却倔强的紧咬着嘴唇没有流眼泪。
“果然是乡下养大的孩子,就是没教养......开口闭口骂脏话,还动手打人,这要是不调教好,我都不敢放她出门,不然我们林家的脸都要被她给丢干净了。”林夫人眼神里充满了鄙夷的跟林辉煌吐槽道。
声音不大,但恰好够林弯弯听见。
她直接开怼道:“你有教养,当了婊子还想立块碑,我妈还没死的时候,你就跟我爸勾搭上了吧?不然我那弟弟怎么会是七个月就出生的早产儿呢?”
“你......放肆!”
“呵,还放肆......当自己是古代皇宫里的娘娘?那我是不是还要给你配个轿撵?”
“老公你看她......”
林辉煌皱眉道:“我要早知道你外婆给你教导成这副死德行,当初就不送你回去了!”
林弯弯语气嘲讽道:“是啊,这十多年来你都对我不闻不问,每年跟打发叫花子一样打发点生活费,又怎么会知道我被养成什么德行了呢?”
“简直冥顽不灵!来人,让你们收拾的房间收拾好了没?”
家里佣人立即应声道:“弯弯小姐的房间已经收拾好了,可以住进去了。”
“将人送去房间闭门思过,什么时候懂规矩了,什么时候再放出来认人!”
“你们凭什么关我!”
“凭我是你父亲,你不好好听话,我就有权利管教好你!”
渣爹他也配?!
可林弯弯清楚的认知到,林家早就不是十年前的林家了。
这个家里多了很多佣人,还配了不少保安。
花园豪宅......母女三人珠光宝气的穿着装扮,别墅里奢华的装修风格。
无一不宣示着,这些年渣爹混迹得很发达了。
他早就不是当初那个事事都听从她那建筑师妈妈的林大包工头了......
想到这一层,林弯弯暂且认命,配合的被保安押送到了一个房间里,人被锁在了里头。
整个人安静下来后,林弯弯才支撑不住的窝到了房间里的小床上,整个小身板卷缩成一团......
痛。
浑身都痛。
脸痛胳膊痛,身体也被昨晚那个死变态给弄得现在还在隐隐作痛。
也不知道那个死变态收到她留在酒店房间里的“事后点评书”没?
被羞辱到之后,敢不敢给她来一通电话接受她的“约战”。
等把人顺利钓出来,必须暴揍他一顿,再送去警察局告他当街强抢民女!
与此同时。
帝都集团总裁办公室。
一个年龄看起来三十岁左右,气势惊人的男人,正坐在办公桌前忙于公务。
男人有着一张轮廓分明的脸,像是上帝精心打造出来的艺术品一般,冷峻而精致。
他身着一身看起来极有品味的高定西装,举手投足之间,都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矜贵气息。
男人刚签好一个文件,办公室的门就被敲响了。
“进来。”
总裁秘书梁辉走进来汇报道:“总裁,帝都集团名下酒店总经理刘兴刚刚亲自送来了一个信封,说事关您的隐私,让您亲手拆开看。”
“拿过来。”
“是。”
梁辉恭敬的将信封递送上前。
哪怕眼前这位是他跟了好几年的上司,却也不敢造次半分。
傅言深伸手接过信封,拆开后将里头的两张纸取出。
一张是他今天早上亲自签下的五百万支票。
至于另一张,是一张便签纸。
仔细看,居然是一封充满怨气的信。
只看到上头一半的内容,傅言深常年不苟言笑的冷峻面孔,就出现了崩裂的迹象。
尊敬的客人:
您好!
身为一个有职业操守的人,我想我必须提醒您一声......您从头到尾就跟疯狗啃骨头一样,让我这个专业人士都对您无力吐槽了。
五百万支票尽数奉还,我还倒贴你五毛!
另外,身为一个专业人士,我实在是看不过眼您那疯狗一样的操作,若您需要专业技术指导,可以联系我,我的联系方式是:138XXXXXXX。
留信名:林月亮。
写信格式很标准。
字迹清秀有劲道。
通篇都是骂人的脏字,侮辱性极强。
重点突出“疯狗”......
傅言深脑海里不由回想起早上离开酒店房间时不经意间看到的那一幕......
那是一个年岁看起来二十出头的年轻小姑娘,巴掌大的精致小脸窝在枕头里,面上毫无血色,整个人仿若被失去神志后的他狠狠折磨过一般。
原本心头生出的那一点把人折磨过头的愧疚之心,在看完这封信后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啪嗒”一声,便签纸被合上,恰巧一张皱巴巴的五毛纸币从他手中捏着的信封里掉出来,越过傅言深滑落到地面上。
无形之中形成了一种不言而喻的嘲讽......
傅言深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霎时间,周身的气场多出了几分冷厉,眼底的冷芒都快凝结出冰渣子来了。
梁辉见氛围突然变得不对,大气都没敢出一声。
“刘兴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