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论后没一会,严露就给我打来了电话。
电话中的声音很嘈杂,雨水滴过帐篷的声音,衣物摩擦的声音,还有男人的哈气声。
紧接着严露尖锐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牧川,你那句话什么意思?你就这么不信任我吗?我和江路只是朋友,只是一起出来露营,你有必要这样小题大做吗?”
“赶紧把那条评论删了,让其他人看见了该怎么想我啊!”
她的语气中满是命令,丝毫没有察觉到我的情绪。
我沉着声打断她,“严露,你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她的声音一顿,转而从电话那边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露露你靠近点,这样才暖和。”
一阵突如其来的反感涌上心头,没等她回话我就挂断了电话。
低头看着散落在地上那些粉的、红的玫瑰花瓣,还有那已经燃尽了的蜡烛。
今天是我们三周年的纪念日,本来也将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
我从上个月开始为她准备的这一切,可是都敌不过人家的一句“我回国了”。
雨下了一整夜,我也在求婚现场待了一整夜。
我想明白了,一个人的付出终究是没有结果的,不如趁早放手。
隔天我回到家里,发现门口摆放着一双男士皮鞋,顿感不对劲。
还没等我走进房间严露就率先出来了,我略过她从里面看去。
江路躺在我们的床上,身上还穿着我的衣服,严露试图挡住我,脸上的表情显得不太自然。
我没好气地出声:“我是不是妨碍到你们的好事了?”
严露“啧”了一声,脸上满是不屑:“不是你想什么呢?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心眼这么小。”她顺势朝我翻了个白眼才解释道:“是因为江路他暂时没地方去,我才把他带回来的。”
“你回来得正好。”她继续说道,仿佛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快给我俩做个饭去,我快饿死了,还有昨天晚上他淋了点雨,你记得等下叫个感冒药上来。”
感情这是把我当他们的保姆了啊。
我不再掩饰开门见山地打断她:“严露,你是不是忘了昨天是什么日子了?还是说你根本就不在乎?”
她一拍手,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哎呀,昨天我们三周年的事我不小心给忘了,我给你准备了礼物的,等着。”
说完她跑的房间里打开衣柜,在衣柜的角落里拿出一个被挤压得皱皱的袋子。
她满脸真诚地递给我,让我拆开看看。
我拿出来一看,是一条织得歪歪扭扭的围巾。
“这是我亲手织的,废了我好大功夫呢,你可别嫌弃啊。”
如果我没看过江路发的微博,我可能已经感动得就地原谅她了。
江路回来的当天就在微博里发了严露和亲友去接机的视频。
视频中他围着严露织的围巾,还在镜头前来了个特写。
他脖子上的那条围巾和我手中的花纹配色一模一样,但他的那条很工整好看,没有杂乱的针脚和翘边的毛线。
我手中的这条像他手里的盗版。
见我脸色依旧没有好转,严露又不乐意了。
“不是你这是什么态度啊?我送你礼物你难道不应该开心吗?”
“再说了不就是个三周年吗,什么时候过不是过,非急着这一天。”
果然,人在无语的时候是会笑的。
我记得她明明最爱过那些乱七八糟的纪念日,可是对我们来说这么有意义的三周年她却这么轻描淡写地略过,甚至是毫不在意。
“露露——”江路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她几乎没有犹豫转身进了房间。
我站在门口看着他们,江路拉着她的衣角晃来晃去,仿佛是在冲她撒娇。
他们在说着什么悄悄话,没一会二人就走出了房间。
江路经过我时上下打量了我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微笑。
“牧川,我和江路要出去,你一会把地上那些衣服啥的送干洗店去,那些衣服娇贵得很,不能机洗啊。”
说着二人已经到了玄关处换鞋,随时准备出发了。
“严露,我想我们应该好好谈谈。”
她的眉头紧锁,声音中透露出明显的不耐烦:“谈谈谈有什么好谈的,怎么让你做点事这么麻烦呢,我现在叫不动你了呗!”
她手脚并用地说出这番话,像是气得不轻。
江路在此时揽过她的肩膀,一副要给她撑腰的模样。
“唉兄弟,这是你对待我们家露露应该有的态度吗?你最好是对我们家露露好点,不然我可是不会认你这个妹夫的。”
他说话时眼神中充满了戏谑,就直勾勾地盯着我,让人感到极度不适。
严露听完故作推开他,嗔怪道:“江路,你少占我便宜,谁要当你妹妹啊!”
他们就这样无视了我的存在,有说有笑地从家中走了出去。
早就该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了不是吗?
我没追出去,默默收拾完自己的行李之后就离开了,并且把钥匙留了下来。
直到手机里再起响起她的来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