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书砚神色一怔，心沉入谷底。
就在今天和顾青窈出门的时候，他真的有一瞬间升起了希望。
可没想到，错觉就只是错觉。
她的话再一次提醒他，她不爱他。
这时，顾青窈回头。
两人四目相对。
顾青窈眼神惊讶，像是没想到他竟然还在。
这时，沈向恒上前一步，朝沈书砚解释：“书砚，你别误会，刚才我们的话没什么别的意思。”
这明显是恨不得他彻底误会。
沈书砚笑着开口：“你们说什么了？”
沈向恒神色僵硬。
沈书砚随即看向顾青窈，见她没有要走的意思，呼了一口冷气说：“好冷，我先走了。”
不等顾青窈回话，他就直接离开了。
可不一会，顾青窈竟然追了上来，她有些歉意地说：“我是人民子弟兵，看到人群这样拥挤的情况不能不管。”
“下次有这样的活动，我们再来。”
沈书砚敷衍点头：“好，下次。”
虽然嘴上答应了，可他心里已经没有一丝期待。
他虽然嘴上答应了，但顾青窈总觉得他带着敷衍的意思，心里莫名有些闷闷的。
这天之后，沈书砚又忙着自己的糕点摊子，增加了新品椰丝面包。
一个广州来的年轻女跑商成了他的忠实顾客，说他的面包做得比港城的五星酒店还好吃。
两人才说上了几句话。
可没想到，家属院里竟然就有了流言。
“家属院那个沈书砚偷人。”
“别的家属安安分分，就他打扮得花里胡哨的在街上买糕点，我一看就不是安分的。”
“毕竟从小长在农村，我听说农村的人开放得很，男男女女经常往苞谷地里钻……”
这样的留言刚好就传到了顺路一起回家顾青窈和沈向恒耳朵里。
沈向恒觑了一眼顾青窈的脸色，小心翼翼地说：“青窈，这些流言，你别介意，他从乡下来，对男女方面难免没怎么注意。”
顾青窈什么也没说，凌厉的眸子一沉：“既然是流言，就应该杜绝。”
当下，她就在沈向恒诧异的目光下朝院中正传谣的大妈走去。
等沈书砚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顾青窈已经把这件事儿解决了。
这天，他特意提前收摊等顾青窈回家。
他诚恳向她道谢：“多谢你。”
顾青窈却冷着一张脸盯着他：“你不愿意让我碰，是因为喜欢上那个女人了吧？”
她用疑问的语气说着笃定的话。
沈书砚怔了好久，才问她：“你既然不信任我，为什么不干脆和我离婚？”
顾青窈脸色更冷，只丢下一句。
“我们是军婚，不能离。”
沈书砚看着她走进书房的背影，忽然，一滴眼泪划下面庞。
他急忙抹去后自言自语：“真是的，人变年轻了还矫情上了。”
明明上辈子就知道，顾青窈不爱他。
怎么才被好好对待两天就忘了呢。
两人闹得不欢而散，相处的氛围似乎又回到了从前的凝固。
这天，沈书砚日常出摊。
收尾时，摊子前却来了个不速之客。
“书砚，你怎么还没找个正经工作？”
沈书砚看着笑盈盈的沈向恒，冷笑一声：“稀客。”
沈向恒环顾四周：“青窈人呢？这几天没来陪你一起回家？”
沈书砚懒得理他，直接问：“你有什么事？”
沈向恒看着沈书砚剩下的糕点：“书砚，青窈不爱吃这些甜的，你剩下的糕点别老是塞给她。”
他将手中的油纸包放下：“她喜欢肉包子，我刚攒了肉票，做了肉包子，特意送来给她，感谢她帮我考上了税务局。”
沈向恒的炫耀，沈书砚明确的感受到了。
他在炫耀他对顾青窈的了解。
更是来炫耀顾青窈对他的照顾。
沈书砚一点也没不高兴，直接接过纸包：“多谢，我们家的确很久没吃过肉包子了。”
沈向恒顿时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忿忿半响才转身离开。
晚上回家，沈书砚将肉包子和剩下的椰丝面包摆在桌上。
自从之前在街上，顾青窈吃了他的鸡蛋糕后，就没再反对他出门买糕点。
他见她喜欢，每次买完后剩下都习惯拿回家。
没一会，顾青窈就回来了，一眼看到桌上的肉包。
“这肉包哪来的？”
沈书砚告诉她：“沈向恒给你的。”
顾青窈看了他一眼，就拿起了肉包。
她很快把肉包吃完，然后把面包往旁边一推，对沈书砚淡淡道：“我还是更喜欢咸的，以后别给我留这些东西了。”
沈书砚没有生气，他只是一口口将那剩下的椰丝面包吃了个干净。
没有关系，反正从今以后，他再也不会为她留出一份独有的糕点。
半夜，外面一阵喧闹。
沈书砚还没听清外面在喊什么，身侧的顾青窈“蹭”的一下就起身，用最快的速度出门了。
他披上衣服跟上去。
只见隔着几条巷子，火光阵阵，伴随着一声声焦急的：“救火——”
“纺织厂着火了！”
沈书砚吓了一跳，急忙穿好衣服去帮忙。
火光照亮了半边天，镇子上好多人都跑来救火。
沈书砚跟着人去水井打水，再一桶桶运回来。
不知道运了多少桶水，火势也没减轻多少。
沈书砚慌乱中，忽然听见不远处的声音：“顾连长你有没有事？医生，快去找医生”
顾青窈出事了？
“哐当！”
沈书砚手里的桶一下落下。
他拔腿跑向声音处，就见顾青窈正低头查看一个受伤的人。
受伤的不是顾青窈。
沈书砚松了口气，走上前，正要开口说话，就见顾青窈小心翼翼将地上那人扶起。
她转过身，沈书砚这才看清她扶着的人——正是沈向恒。
两人四目相对，顾青窈半个字都没跟沈书砚说，扶着沈向恒就从他身边走过。
沈书砚就愣愣的站在那里。
周围的一切声音仿佛都是虚幻的，听得也不真切。
一个大姨忽然来拉他：“唉，小同志，你的手受伤了，没事吧？”
沈书砚低头，就看到自己手臂被烧了一块，可他一点感觉都没有。
他连忙道：“没事，我没事。”
大姨却道：“还说没事，那你哭什么？”
沈书砚抬起手背一擦，才发现自己流泪了。
这一刻，沈书砚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哭？
火烧到半夜，才终于被浇灭。
第二天，沈书砚照常出摊。
那个广州女跑商又跑来照顾他的生意。
周老板操着带口音的普通话，热切得不得了。
“沈先生啊，你的蛋糕我给朋友试吃，他们都好喜欢的嘞，上次说好投资你在深圳开一家西点店，我店都看好了，只等你答应啊。”
沈书砚沉思片刻，给了回答：“我考虑好了，合作愉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