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来,我待他们娘俩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为了给他们更好的生活,我每日打三份工,不辞辛劳。一天,结束了一天的忙碌工作,拖着疲惫身躯回到家的我,从背后轻轻抱住潘雨心,渴望在她这里寻得一丝温暖与慰藉。然而,她却像触电般猛地转身,反手狠狠给了我一巴掌,厉声呵斥道:“你要做什么?别碰我!”
这一巴掌,打得我眼冒金星,更打得我心头发懵。我满脸的不可置信,满心委屈与不满,脱口而出:“你是我老婆,我们结婚都这么多年了,我为什么不能碰你?”
恰在此时,儿子叶子瑞闯了进来,见此情景,他二话不说,一口狠狠咬在我的手上,恶狠狠地喊道:“别碰我妈妈!”
看着手上那清晰的牙印,一股难以言喻的疲惫感如潮水般将我淹没。我望着他们,声音低沉而又平静:“既然这样,那就离婚吧。”
听到我的话,潘雨心的不满瞬间爆发。她伸出手指,直直地指着我的鼻子,怒声骂道:“不让你碰我,你就要离婚?叶川,你脑子里就只有那档子事吗?当初你说要照顾我,就是这么照顾的?”
我心中的怒火也在这一刻被点燃,我一把挥开她的手,强压着情绪,尽量平静地说道:“我对你已经仁至义尽了!这几年,我拼命工作,拼尽全力给你们母子最好的吃穿。当初你说没准备好,我等了,一等就是五年。可我也是个正常男人,我也有自己的需求和感受。”
潘雨心似乎没想到我会如此坚决,她愣在原地,片刻后,捂着脸,放声大哭起来。她哭得梨花带雨,以往,我定会因她的眼泪而心软、服软,可这一次,我却心如止水。
小胖墩叶子瑞心疼地跑过去,为妈妈擦掉眼泪,而后转过头,恶狠狠地瞪着我,命令道:“你快向妈妈道歉,否则我就不理你了!”
看着这个我捧在手心里疼爱了多年的孩子,我心中满是苦涩,忍不住冷笑一声:“随你便。”
这些年,为了叶子瑞的教育,我操碎了心,生怕他走歪路。原本,我打算一直隐瞒我不是他亲生父亲这件事,可自从他懂事起,潘雨心就不断在他耳边灌输一个观念:我只是他的叔叔,不能和我太亲近,不然就是对不起他爸爸。
在叶子瑞眼里,我这个严厉的叔叔,远远比不上温柔慈爱的母亲。他对我毫无尊重可言,每次我惩罚他,他都会哭着喊着要他的亲生爸爸,事后还会和我赌气,非得我拿着各种礼物去哄他,他才肯搭理我。而这,是我第一次对他如此冷漠。
见我不为所动,潘雨心收住了眼泪,开口道:“你要和我离婚,就不怕爸妈发火吗?”
提到那对永远偏爱大哥的父母,我满不在乎地说:“爱发就发吧,反正我又不依靠他们生活。”
她沉默了一会儿,似乎还在做最后的挣扎:“川,我们在一起都五年了,怎么说也有感情了。你真的舍得和我离婚吗?舍得子瑞吗?”
若是不知情的人听到这话,恐怕真会以为她深爱着我。可只有我心里清楚,她舍不得的,不过是我这个能为她提供优渥生活的提款机罢了。我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斩钉截铁地说:“我舍得。”
即便这五年的时光,已经让他们母子在我心里扎下了根,可此刻,我也下定决心,要将他们连根拔起。
见事情再无挽回的余地,潘雨心终于妥协:“我同意离婚,但要等子瑞幼儿园的家长会结束后。”
家长会就在两天后。反正都已经浪费了五年的时间,我也不在乎这多出来的两天。于是,我点头答应了下来。
一瞬间,所有的疲惫如汹涌的潮水般向我袭来。我没有再看他们母子一眼,拖着沉重的步伐,缓缓走进自己的房间。结婚五年,我和潘雨心一直分房而睡。我躺在床上,看着简陋的房间,心中满是自嘲。这些年,我拼命工作,省吃俭用,苛待自己,只为了给他们娘俩创造更好的生活。可他们呢,心安理得地享受着我的付出,却从未给过我哪怕一丝一毫的回报,哪怕只是一个安慰的拥抱。好在,这场单方面的付出,终于即将画上句号。
在无尽的心酸中,我渐渐进入了梦乡。凌晨时分,我被企鹅小助手的生日祝福铃声吵醒。我这才恍然想起,原来今天是我的生日。然而,我所谓的妻子、儿子,甚至包括我的父母,恐怕没有一个人记得这个日子。就连我自己,都差点忘却了。
我拿起手机,点了一根电子蜡烛,对着屏幕,轻声说道:“27岁,生日快乐。”
娶潘雨心那年,我刚大学毕业,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谁见了都要夸一句这小伙长得俊。可如今,不过短短五年过去,我却仿佛比同龄人老了十岁。
今天正好是休息日,一大早,我为自己订了一个蛋糕。蛋糕只有四寸大,和我为他们生日时准备的双层大蛋糕相比,显得如此渺小。我刚把蛋糕放在桌子上,叶子瑞就像一阵风似的跑了出来,兴奋地大喊:“有蛋糕!”
在他的手即将碰到蛋糕的那一刻,我伸手拎住了他的领子,冷冷地说:“这不是给你的。”
他顿时哭闹起来,孩子尖利的哭声吵得我头疼欲裂。潘雨心被他的哭声吵醒,打开房门,满脸不悦地说道:“不过是一个蛋糕而已,孩子想要你就给他呗。叶川,就算我们马上要离婚了,他也是你侄子,你犯得着这么小气吗?要是晓山还在,肯定不会让子瑞为了一个蛋糕哭。”
因为门开着,我清楚地看到正对着门的那张婚纱照,那是她和大哥的。这么多年,她从之前的房子一直带到我家,可她却从来不愿意和我拍一张合照。
我看着她,语气平静却又透着一丝悲凉:“今天是我生日,这是我的生日蛋糕。”
潘雨心却满不在乎,轻蔑地说:“不老不小的,过什么生日。”